,穩穩地走過去,不會出一點差錯。
蘇進緊跟在兩人身後,同樣不斷地在左右打量。
他再次拿出了筆記本,不時在上面畫一條線,做一個記號,表情非常嚴肅。
雪的確很厚,超過了腳面的高度,踩上去吱呀吱呀的。蘇進和四牛兩個人的腳不斷陷進雪裡,然後又拔出來,在雪面上留下兩行深深的腳印。
這樣走起來比平時慢很多,走了一個多小時,他們才到達山頂,錢二丫從四牛的懷裡跳下來,眯著眼睛四處張望。
雪光反射天光,非常亮,四牛看了她一眼,寬大的手掌擋在了她的眼睛前面。
過了一會兒,錢二丫突然眼睛一亮,指著一個方向,非常肯定地叫道:“在那邊!”
這時,蘇進卻在凝神看另一個方向,直到二丫叫出他的名字,他才回過神來,點頭道:“好,我們過去。”
四牛留意到一些不對,他看著蘇進剛才看的方向,問道:“那邊……好像有人?”
大雪把天地間變得皎白一片,也把上面的異樣凸顯得格外明顯。他們現在正站在高處,很明顯能看見那裡有兩個人,正在非常艱難地緩緩移動著。
“這麼大雪還進山啊……”四牛喃喃自語,問蘇進道,“是你認識的人?”
蘇進先是搖頭,片刻後又點了點頭:“不算熟,但以前的確見過。”
那是兩個男性,正在山腰處的樹林裡穿行著。其中一人面孔陌生,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另一個則有些面熟。蘇進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這個人是誰。
上次見到他的時候,他西裝筆挺,一臉嚴肅,似乎除了寫字樓這樣的地方,從來不會到別處去似的。而現在,他穿著衝鋒衣,動作機敏而幹練,好像早就已經走慣了山路,連這樣的大雪也不在話下。
這個人,正是曾經在故宮古玩街附近見過一面的商先生。當時他拿了個何朝宗的假瓷騙人,被蘇進戳破真相,當眾砸瓷鑑真,還把這騙子跟蠢貨掌眼一起送進了派出所。
蘇進對這件事的印象非常深刻,不為別的,就為了他手裡的那尊瓷像。
那瓷像雖然是現代燒製,但明顯就是為了偽作才出現的。它使用的瓷土、燒製方法,全部都模仿了當年的模樣。而且燒製手藝精湛,堪稱大師手筆。
這麼精妙的偽作,蘇進就算在上個世界也很少看見。要不是燒製者的心性還是差了一點,蘇進也未必能鑑定得出來。
這瓷像究竟是誰燒製的,他還有別的作品流傳於這世間嗎?那個商先生,究竟是從哪裡得來這尊像的?
處處都是謎團,蘇進也因此一直把它記在心裡。
其實他後來還去打聽過後續的。派出所那邊說,商先生一口咬定自己也不確定那瓷像是意外得來,自己也不確定它是真是假,然後把責任全部推到了蠢貨修復師身上。
警察總結前因後果,沒有得到確實的證據,最後有人來保,只好把他放走了。
當時蘇進覺得有些遺憾,不過沒想到,今天竟然在這裡又遇見了這個人,還跟上次見面時完全不同……
0420
蘇進盯著那邊看了好一會兒,四牛和二丫守在旁邊,一聲也沒吭。
姓商的跟他旁邊那個人好像是在找什麼東西,在樹林裡進進出出,不時彎腰,推開地面積雪,向下挖掘。
過了一會兒,四牛有些驚訝地道:“他們手上那個,好像是……洛陽鏟?”
蘇進緩緩點頭,道:“你說的沒錯。”
是的,蘇進當然也看出來了,他們手上拿的正是洛陽鏟。而同時,他還看出來了另一點——姓商的使用洛陽鏟的手法,跟考古學家完全不同。更隨意、更粗放……很明顯,那是盜墓賊的手法。
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