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前一指,汪煤球沒有回應。
她抬頭看了一眼,然後順著汪煤球的目光看過去。
只見高聳的圜丘壇上,兩尊方鼎已經被擺放在了那裡。
它們沐浴著晨光,清晰而輝煌。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兩尊方鼎從形狀到大小,全部都一模一樣,彷彿同一座方尊,被上天覆制貼上成了兩份!
0868 一模一樣
汪煤球站到了兩座後母戊方鼎的面前。
此時圜丘壇上已被清空,除了少量工作人員,就只有他們這十個人。
壇頂很大,他們與兩座方鼎站在一起,周圍顯得格外空曠。
兩座方鼎下方各鋪著一條毯子,左邊那座是紅色的,右邊那座是藍色的。
紅色熱烈,藍色深邃,顏色非常鮮明,卻完全不能掩蓋住上方方鼎獨有的特色。
在這空曠的環境裡,兩座方鼎格外雄偉威嚴,它們一左一右,一模一樣,好像空間就在此處摺疊,被分成了兩份一樣。
汪煤球有點恍神,岑小珍在旁邊提醒他:“老闆,只有兩分鐘。”
“哦……哦!”汪煤球這才醒過神來,這時其他八個人已經上前,觀察起方鼎的細節了。
汪煤球還是沒有馬上動,而是在原地端祥了這一下它們。
面前這兩座方鼎,一座來自三千多年前的遠古,一座是後天妙手製成的。
時隔三千年,它們真的會沒有差別嗎?
悠悠地想了一會兒,汪煤球看著這一古一今兩座方鼎擺在一起,完全分辨不出來,心情略略有些微妙。
他這才走上前去,仔細觀察方鼎細節。
方鼎旁邊有工作人員巡視,他們並不多話,任由投票者接觸鑑別,只在人們動作過於粗魯的時候才上來阻止一下。
位於這樣的環境裡,大部分人受到環境影響,都不自覺地謹慎小心起來。
聽到工作人員的提醒,他們會馬上道歉,讓自己的動作更輕更柔和一點。
汪煤球是老煤礦工出身,長年礦下勞作,第一個受到影響的就是自己手。他的手指粗短黝黑,肌理裡滲透著洗不掉的煤黑色,很不好看。
以前他接觸一些文物時,都會覺得自己的手太難看了,跟那些精巧瑰麗的寶貝實在不配。
但現在,這樣一雙手按在方鼎青色樸拙的表面上,卻相得宜彰,感覺格外的和諧。
他伸手細細地撫摸過去,方鼎凹陷與凸起的花紋在指腹下流動。
前兩個月,為了今天的鑑定,他看了大量的資料與圖片,學了不少東西。
現在,這些東西在他的腦海裡全部化為烏有,他只是專注地看著、撫摸著這座方鼎,全部的心靈都投入了其中。
一旁,岑小珍也正在認真觀察鑑別。
出身傳統修復門派,雖然現在沒做修復師這一行,她對文物的認識仍然是汪煤球這樣的人比不上的。
更何況汪煤球看的那些資料,她也全部都看了,在來之前就已經對後母戊方鼎有了足夠的瞭解。
現在,資料裡的內容流過她的腦海,她一樣樣跟眼前的實物對照,發現竟然全部都對得上。
方鼎通體的花紋是什麼,銘印是什麼內容,形狀高低大小有多少……
所有的這一切,都跟資料上的內容沒有差別!
難道她看的第一座就是真的?
岑小珍狐疑地又看了一眼,走到另一邊的另一座面前。
然後她就驚呆了。
她發現,這一座方鼎的花紋、銘印、形狀高低大小……也全部都跟資料上的一模一樣。
準確地說,這兩座方鼎本來就是一模一樣的,一點差別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