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老舅開始盤算著這時節的好菜。
白良寬:「對了舅爺,剛才在村子裡,我碰到葛員外了,就是在府學裡收糞水的那個老伯,他也是我舅爺嗎?」
葛金拍了拍白良寬腦袋,「叫你不來葛家村,家裡親戚都認不全了。」
白良寬:「別打腦袋了,會傻的。」
「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嘛,我一坐船頭就暈,你以為我不想來啊,咱們葛家村多好,夏日涼快,好吃的又多。」
葛金:「……算了,不和你計較。」
片刻後,他又回過頭,猶豫道,「真的會傻嗎?舅爺給你揉揉,下次不打你頭了。」
白良寬:「嗯?」
葛金嘆了口氣:「唉,就是你提起了葛川,就是你口中的葛員外,我就想起幾年前,他家兒子突然變傻了,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白良寬:「……突然變傻?」
葛金:「是啊,要不然你這個舅爺這麼拼幹嘛,都五十多歲人了,還到處賣力氣,髒活累活只要有活,啥活都幹。」
「掏糞抬棺,哪個沒有他,眼睛就鑽進錢眼裡了。」
也是神奇,這到處收糞水,幾十個銅板的攢啊攢,都能給他攢出一番家業來。
是個能耐人吶。
「不過我們也都理解,他啊,就是怕自己老了,傻兒子沒有依靠。」
「前兩年還花了大筆錢買了個丫頭,想讓她給兒子生個孫子,以後孫子也可以照顧照顧兒子。」
「那丫頭啊,穿得可好了,就是肚裡沒動靜,我看老川都死心了。」
宋延年和王昌平都被葛舅爺的話給吸引住了。
王昌平:「怎麼就傻了,怪可憐的。」
葛金:「誰知道,都十多年前的事了。」
王昌平拿眼看宋延年,宋延年搖頭,「沒看到人,我也不知道。」
可能是魂體走失,也可能是生病……
一時間,幾人都唏噓不已。
白良寬:「真看不出來,在府學時候,葛員外可風趣了。」
宋延年點頭,聽說他怕自己喊收糞水不文雅,燻著府學裡的讀書人,特意請教了訓導,替糞水起名人中黃,金汁,就連那股臭味,都得叫做木樨香……
事故於他人嘴裡,永遠只是一個令人唏噓的故事,只有自家人,才知道那是一個怎樣的傷痛。
……
晌午飯後。
白良寬被自家舅爺帶著去葛川舅爺家,王昌平拖著宋延年也一道跟上了。
鄉間路上。
葛金數落:「你呀,都這麼大了,親戚都沒認全,還好今天你撞上的是葛川,他脾氣好,不然你就等著被挑禮吧。」
幾人走了半刻鐘,就到了葛川葛員外家。
葛川雖然自稱是葛員外,但他的屋子並不氣派,也就是尋常農家小院,只是比其他家更大一些。
幾人還沒走到,就聽到葛員外院子裡大聲喊著,「阿弟,阿弟,你躲哪啦?」
「爹輸啦,你快快出來。」
「哎,急死爹了,快出來!
第92章
「阿弟?」
葛員外聽到院子外頭有動靜,他連忙往外跑,他心急得很,一下就拉開了院門,那力氣大的得眾人都能感受到開門時的那股風。
葛金:「老哥哥,哎,是我,我帶家裡小輩來拜訪……」拜訪……
他話還沒說完,看著葛員外的臉色,失聲問道。
「你這是怎麼了?」
只見葛員外滿臉通紅,大粒的汗珠從他額頭冒出,整個人看過去著急又慌張。
「是你啊!」
見來人不是他的兒子阿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