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還是隊長的溫揚安排大家逐間宿舍進行了物資搜尋,為了防止萬一這並不是真正的末世只是一場小規模的災難,他們還特地準備了一個硬皮本子記下了從每間宿舍裡拿走的東西。
雖然即使是災難,災難平息之後這些宿舍的主人也未必能夠回來。
搜走了各種食物揹包日常用具和消耗品,雖然現在大家身上都是灰塵撲撲的,但暫時來說他們心理上還接受不了穿陌生人的衣服。
每個人都能夠感覺到地表的溫度上升了,那些濃煙帶上來的溫度不僅升高了地面的溫度,還遍佈在低空形成了一個浮塵蓋子,讓空氣變得越發悶熱。
瀰漫在空氣中的煙塵落在身上被汗水粘附,那真是難以形容的不舒服。而且宿舍裡沒有水電,外面那些橫七縱八的地裂早已經讓水管和電纜不知道斷了多少截,有限的存水只能留著優先飲用。
於是他們之中只有卓禹一個人有乾淨的衣服可以換,大家的目光真是各種羨慕嫉妒恨。
在悶熱中只搜尋了半層樓桑田就已經汗流浹背,汗水濡溼的頭髮黏在脖子上,當然孟蘭學姐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她天生微卷的褐色馬尾辮尾部已經結成一縷一縷。
孟蘭從運動短褲的口袋裡摸出一個皮圈,“桑田,我幫你把頭髮紮起來。”
很不巧沒有找到梳子,她只能用手指隨意梳理了一下,把桑田還不到肩膀的頭髮紮成一個短短的兔尾巴,那些碎碎的短髮隨意的散落著,又一次黏在了脖子上。
黑黑的濡溼的頭髮搭上白皙的脖子,孟蘭身為女生居然也可恥地心猿意馬了一下。
自從手機和手錶都失去了作用,他們就喪失了時間。並且因為天空中厚重的浮塵的關係天亮的晚黑的卻很早,加上沒有電,烏漆墨黑的什麼也做不了,乾脆早早的各自找了房間休息。
桑田和孟蘭一間宿舍,她習慣性的選了跟自己宿舍裡一樣位置的床鋪,孟蘭學姐就躺在她對面,也剛好是以前費藝涵的位置。
所以有那麼一瞬間,桑田躺在黑暗裡,會以為回到了一切發生之前的那一晚。
那是她跟費藝涵最後一起睡在宿舍的一晚,那時她還是個揣著千萬大獎彩票的幸運兒——這麼看來,幸運什麼的,果然是跟她無緣的東西。就算那時候費藝涵沒有偷走彩票,這場災難的來臨也註定她沒那個命去領獎。
如今這樣一想,反倒是苦中作樂解開了一樁心事。
想到這些,她忍不住又伸手去摸胸前的吊墜,心裡擔心著家裡的姨奶奶……
忽然間一個恍惚,像是有什麼奇異的感覺從手上摸著的吊墜傳來讓她打了一個激靈,一股森冷滯悶的空氣包裹著她,鼻端彷彿能夠嗅到那種塵封了許久的味道。
她瞬間想起了那個早已經被忘到腦後的“地下牢房”,恍惚間幾乎要以為自己已經再次置身其間。只是當她想再仔細去感覺一下時,孟蘭學姐的聲音卻打斷了她的注意力——
“桑田,你還醒著嗎?”
“嗯,醒著的。”
“我睡不著,明明一躺下就跟散了架似的,可就是睡不著……”
何止是散架,自昨天地震之後每個人的神經都一直緊繃著,昨晚幾乎整晚沒有睡過,今天又奔走了一天。躺下去的那一瞬間孟蘭覺得自己就像一灘鋪在床上的肉,骨頭之間的聯絡都不存在了,可就算是這樣也還是瞪著眼睛睡不著。
不管她多想睡,只要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會出現那些明明都已經被啃噬得殘缺不全卻還在遊蕩行走的喪屍,如果被它們咬到,是不是也會像所有的喪屍電影一樣變成跟它們同樣的東西?這個世界,是真的變成了末世?
兩個人絮絮叨叨的說了會兒話,雖然大多數是孟蘭學姐在說桑田在聽。
孟蘭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