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還戳得眼淚汪汪的。
然而屍鬼只是漠然的回答:“不會不舒服。”——他的神經才沒有活人那麼敏感。
桑田對他的話不予置評,一隻手輕輕扒開他的眼皮,另一隻手把美瞳放進那隻冷灰色的瞳仁上,人家竟然真的連一點眨眼的衝動都不帶有的。
“這個睡覺的時候需要摘下來,早晨你能趁大家醒來之前自己戴上嗎?”
“我一直戴著就可以。”
“那不行,眼睛會發炎的!一定要每天都摘下來清洗,還有讓眼睛透氣……”
桑田正嘀咕著不知道卓禹買來的清洗液能用多久,不過就算用完了,跑點遠路去縣城買就好了,這種東西現在鐵定滯銷,雖然可能以後不好找,但眼鏡店裡必然是有存貨的。
然而視線一轉就發現屍鬼略嫌無語的看著她,目光裡帶著隱約的鄙視——發炎?那種事情會發生在他身上嗎?
桑田這才想起眼前的是連沒了半張臉切掉一隻手都能長好的人——她遲疑了一下,哦,不是人。
“叔。”其實她現在已經很少這麼叫了,因為每次叫屍鬼都會蹙著眉頭擺出不滿的臉色,何況對屍鬼她也實在沒有面對長輩的感覺,所以算不上沒大沒小,但也很少使用敬語。
這麼久以來她一直想問:“——你到底算是活人?還是死人?”
最初見到屍鬼的時候她是把他跟喪屍劃歸一類的,但屍鬼又說過自己是藉著人。腹出生的,再說也沒見喪屍吃了人肉還能長出新肉來的啊。
她抱了八分希望期待屍鬼會說自己是活的,哪怕是個活妖怪呢。
然而屍鬼還是無情又果斷的回了她一句:“死的。”
他已經自己把另外一隻美瞳有樣學樣的戳進了眼裡,眨了一下眼睛看著鏡子裡黑髮黑瞳的新形象,恍惚間像是有些熟悉。
“可是,體檢的時候你不是透過了……”
“那個只要控制手腕上的筋跳一跳混過去就可以。”
進縣城時是把脈測心跳的,測量人員又不過是臨時抽調過來的門外漢也不是什麼資深老中醫根本區分不出來。
屍鬼索性跟她說清楚,“我雖然是借人。腹出生,但是死。胎裡化出來的,當然只能算是死的。不然你要momo看嗎?”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毫不介意桑田來mo。
換做別的時候桑田也不會隨便mo男人的胸口,但她一心想著屍鬼到底算什麼樣的存在,加上兩人之間還有一層親緣,怎麼說也不算外人。
所以她果斷把手掌貼在了屍鬼的左胸口,那裡一片平靜,什麼起伏都沒有。
桑田不甘心似的mo了又mo,屍鬼倒是一臉坦然,但進屋來叫他們吃飯的卓禹就愣住了。
他也不是故意想這時候來,但飯做好了,他不來孟蘭就該進來了。
但哪知道一進門就看見這場面呢?叔侄之間有這麼mo來mo去的嗎?
他定在那兒,也沒什麼表情,滯了一會兒說:“開飯了。”
桑田從他進門時就把手拿下來了,多少是有一點尷尬,但想想好像也沒什麼。於是一邊應著一邊快速收拾了桌上的美瞳盒子,得找機會把包裝盒毀屍滅跡,不然被孟蘭學姐他們發現這美瞳是黑色而不是銀灰色那也是說不清的。
卓禹也沒急著出去,硬是等著桑田收拾完走到門口才跟她一起往外走,臨走還瞥了悠悠不急不緩跟上來的屍鬼一眼。
只是他沒想到自己就這一瞥眼的功夫,桑田突然停下來,伸手就放在他的左胸口。
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