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山一噎,不再多言,也埋頭吃了起來。
雖然昨夜雪大,但他們兄弟對山間林地格外熟悉,別說是冬日打獵,便是雷電暴雨也能照去不誤。兩人吃的快,把碗一放,帶著打獵的東西便出了門。
待兩人走了,唐念錦才抬頭看著眼前的俊逸少年,眼睛亮亮的,聲音糯糯的:&ldo;你怎麼不吃呀?&rdo;
陸宴只是抿著嘴,眉頭微皺。
自從那人過世後,他便習慣了冰冷的飯食,習慣了隨便解決的日子,也習慣了一個人。
因此如今接近年節,莊上所有人回了彭城,只有他一人和廚娘留在這莊上。
陸家陶莊的生意近段時間來不太景氣。上個月,這莊上的廚娘被別家挖走,陸宴這才想找個做飯的丫頭。
眼前這碗泛著熱氣的白粥,令他一陣恍惚,好似那人還活著,每日都給他備好熱騰騰的飯食。
見他不言,唐念錦又問:&ldo;我的小少爺,你是對米過敏嗎?&rdo;
他說:&ldo;我不想吃。&rdo;
她笑了,眼睛彎彎的。
又站起身幾步走到少年面前,因他坐著,她便顯得比他高一些。少年側面便是牆,唐念錦附身靠近他。
單手撐牆,將人圈在桌子和自己手臂之間,壓低聲音道: &ldo;我粥都給你舀碗裡了!想浪費糧食?不可能,都給我吃完!&rdo;
陸宴嘴角彎了彎,笑意卻又立刻收了起來,只道:&ldo;知道了。&rdo;
見他肯乖乖吃飯,唐念錦這才滿意地坐回自己位子上,繼續道:&ldo;常邊他們出去順便也可探探路,若是無礙,我便早些走。若是雪太大,就只能住你這裡了。昨夜我與他們二人促膝長談,大致知曉了前因後果。你……&rdo;
她一頓,問道:&ldo;對了,你叫什麼名字來著?&rdo;
&ldo;陸宴。&rdo;
他的聲音聽起來八分清冷,又帶三分酒醇。
&ldo;怎麼寫?&rdo;她又問。
&ldo;光怪陸離,朝歌暮宴。&rdo;少年喝了口粥,出乎意料地,味道不錯。
&ldo;不錯的名字。&rdo;她忽視這成語的貶義,張口就先瞎誇了一下:&ldo;我姓唐,你叫我唐唐就行了。&rdo;
唐念錦心下感嘆,長得帥不能當飯吃,但看著帥的人吃飯,胃口果真都要好不少。 &ldo;你若是要在這莊上久住,必然存了不少吃食,待會和我說一說。&rdo;
&ldo;你不是就快走了麼。&rdo;他抬頭看著她。
要走了還如此多事。
&ldo;我何時走,都不能耽誤我吃好的!&rdo;唐念錦理直氣壯地說,&ldo;把你這兒所有能吃的東西都給我交代得明明白白。&rdo;
唐念錦吃的快,一碗粥很快見了底,便繼續道:&ldo;你和那兩人果真不認識?可知他們為何要來害你?&rdo;
&ldo;陸家家財萬貫,被賊人惦記上也並非是什麼怪事。&rdo;他淡淡回答。
&ldo;綁了你,在搜刮一筆錢財,的確是好買賣。&rdo;頓了頓,唐念錦又道:&ldo;屆時裝作是山賊劫掠,便沒人會懷疑此事背後是否有人主謀。&rdo;
陸宴握著碗的手指纖長白皙,骨節分明,此刻也是動作一滯。
她所言之事若是真的,那便是有人蓄意想要他的命。想要除掉他,視他為眼中釘的。無非就是彭城的那幾位罷了。如今竟也等不及向他下了死手,倒真是為了錢,什麼事都做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