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念錦剛巧洗完筆，端著東西走過廊下，見老劉正和陸宴在堂前說話，便笑著走過去：&ldo;劉叔也和你說了，我替你應了件事兒。不過我想以你的技術，燒出好瓷來不是難事。&rdo;

陸宴忽然上前靠近她，低頭看著她，目不轉睛，神色認真。

唐念錦怕他怪自己胡亂做主，也緊張起來，想著認個錯，再鼓勵鼓勵他。&ldo;你若是生氣了，我下次不再胡亂出頭便是……&rdo;

他忽然伸手，指尖輕輕擦了擦她的左臉頰。

唐念錦話音消在了空氣裡，臉微微泛紅，睫毛顫動，眼裡帶著一絲驚訝。

&ldo;他們沒傷到你？&rdo;他低聲問。

唐念錦被他的動作弄的發愣，未反應過來，只呆呆地輕輕搖頭：&ldo;沒……&rdo;

他後退一步，低眸遮住眼底的情緒。唐念錦見他指尖的墨跡，知道他方才是幫自己擦臉，咬了咬嘴唇，壓下心裡的悸動，才道：&ldo;你不是想燒出白瓷嗎？祭祖那日，我們便燒一個白瓷出來，那瓶身作畫的技巧難而少見。我打聽過了，邯鄲地界裡，懂得燒瓷的好手不少，但我對你有信心，你……&rdo;

她還在嘰嘰喳喳地盤算著，陸宴卻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彷彿方才她的溫度還縈繞在指尖。在抬頭，聲音帶了些冷意：&ldo;你先去休息。&rdo;

唐念錦頓了頓，道：&ldo;那祭祖的事情？&rdo;

他站的挺拔，聲音清冽。

&ldo;就算是你應下的事，我也不會輸。&rdo;

……

陸家祭祖日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看熱鬧的，有心思的，都等著這一天。

到了初九，祖廟早就圍了一大圈人。為了公平，請的是縣丞主持，畢竟陸家也是慈州境內的富強戶，如今叔侄為了爭奪家產，要比一場燒窯技藝，自然引得人人好奇。

除去縣丞外，還有諸多陸家的遠親長輩，雖然人人都知道陳主簿是陸豐成父子背後的人，但明面上，也在這評比席位上佔了一個位子。

第22章 定瓷

殷小尚見外面人圍的越來越多，不少人長篇大論的談著自己的看法，更有甚者，還為這最後的勝負爭吵起來。

他靈光一動，扯了一塊布，在祖廟門口設了個賭攤。那爭吵的兩人見誰也說服不了對方，正巧遇到這樣一個賭局，高個青年便從懷中掏出一貫錢。

&ldo;誰不知道陸豐成父子的靠山是陳主簿？他們想要找一個燒瓷的老手過來，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rdo;認為陸豐成父子得勝的人拍下錢，高聲道：&ldo;更何況這小陸爺本來就不是陸家的人，於情於理都不該繼承家產！&rdo;

這話一出，其他人也紛紛壓了的陸豐成父子，支援陸宴的人只有五六個：&ldo;那對父子是個什麼德性，咱們還不知道嗎？我往些年就見他在這城裡遊手好閒，只知道向家裡要錢拿去賭坊，陸家要是真到了他手裡，過不了多久就得輸個精光！&rdo;

&ldo;是啊，陸家一旦垮了，周邊可有不少人盯著我們這條路上的瓷器生意，到時候我們彭城也得一併衰落下去！&rdo;說話的是個老人，分析的也頭頭是道。

押陸豐成父子的青年又道：&ldo;這幾日陸家在陸宴手裡還不是照樣生意一落千丈。市面上流通的瓷器還出現了大量的次品！要我說啊，他們也沒什麼分別！陸家垮了，是遲早的事！咱們不論人品，單說今日的結果。陸宴年紀輕輕，若真有能力，早就傳出名聲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