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興察被罵到發愣。
這不是我找來的幫手嗎?怎麼幫著對家罵自己?!
小流氓還想進店裡砸東西,被常邊和葉令蕁帶來的人狠狠揍了一頓,扔到離鋪子幾步外的街上。就連陸興察在拉扯間也捱了幾拳頭,最後灰溜溜領著人跑了。
葉令蕁也是敢作敢當, 當著圍觀街鄰的面說了自己被陸興察矇騙的事:&ldo;唐姑娘做得對,這陸興察才是真禍害彭城的惡臭糰子!有他在,我們彭城不僅不得安寧,老實做生意的要被訛詐搶奪家產,遊手好閒的卻可以坐享其成!這是什麼道理?若這樣的慣例一開,今後誰家辛辛苦苦賺的血汗錢能保得住?&rdo;
&ldo;有我葉令蕁在彭城一日,見他一次打一次!&rdo;
她這一番話說的有理,誰家周邊還沒個天天來要錢蹭吃蹭喝的親人朋友?若人人都像陸興察這樣肚子壞水,誰能過得輕鬆!
而那陸興察被打了一頓,又被債主索債,陸家鋪子一鬧,他也得罪了那些地痞流氓,更是沒好日子過,沒過幾日就帶著自家兒子,灰溜溜逃出彭城,到別處躲債去了。
常邊在彭城只呆了兩日便走了,剛開鋪,唐念錦忙的不可開交,就連粱老那邊都被冷了幾日,小老頭起初氣的不行,說自己一個老頭孤零零的,還被冷落,要回山上去。結果沒過一天,就聽見他上酒樓和溫王聊得開心,唐念錦也就放心讓他去了。溫王在彭城呆的時間不多,過了百瓷展就要回京。兩人難得聚面,縱然是日日吵鬧互相嫌棄,但還是依舊把酒言歡,關係好的不行。
唐念錦也好幾日沒見到陸宴,自從她做完瓷土純度的提取之後,陸宴便也日日住在北城的甲莊,研究燒瓷。因她先前提出的窯洞構型出品率高,甲莊的窯洞都仿照著改造了一圈,其他莊子也著手開始安排,只是因為這種窯形奇特,又能帶來巨大利潤,是以這類窯洞的情況在知情者那裡守口如瓶。外人和普通的工人,也只知道陸家在窯洞上花了不少心思,但每年窯洞都在修繕和改進,這次的舉動也並未引起他人注意。
唐念錦如今每日還是回唐家住,但自從溫王未曾上門,粱老又消失幾日後,唐至文的心裡也打起了鼓。他幾次暗示,甚至送帖送禮,都被溫王和粱老婉拒。眼見著女兒的好運非但沒有給自己帶來好處,還惹得徐氏在家裡整日甩臉子。
她不敢正面在責罵唐念錦,卻不妨礙在唐至文面前撒潑,那一張嘴說的麻利又難聽,聽得唐至文好幾日都心中鬱悶。
不斷有難民從彭城北邊湧來,聽聞是定州及其周邊的地動之災。朝廷只說讓他安撫難民,救濟災難,可他一個剛剛接手彭城的外來人,連凳子都未坐穩,如何騰地出手來去照顧那些要錢要糧的難民!
城裡要錢,城外要錢,家裡也要錢,他被磨得一個頭兩個大!
忙活了一天,鋪子的生意已經漸漸走上正軌,鋪子收入令唐念錦咋舌。她原本以為大頭都在商幫那裡,如今開個鋪子,能有盈利已經不錯,沒想到收入遠遠超出她的預想。
轉眼間,自家就成一個兩手空空,受制於人的小姑娘,變成了有金箱子的小富婆。
這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商鋪收入,若換成整個陸家,說是日進鬥金也不為過!難怪有這般多的人眼紅陸家的商路和家業。
回到唐家時天色已經暗沉下來,路上起了冷風,她搓了搓手臂,一路走回唐家。到了自家房中,才覺得有些不對。
她一向記性好,物件的擺放有序整齊,可這房裡的桌椅擺放便有不同,用過的茶杯還放在另一處的櫃檯上。雖然都是些細節,但也透著一股不對勁。
有人進來過!
她站起身,四下檢查了一番,又看了看門鎖和窗臺,確定不是遭了外賊,那便只有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