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飄渺半空,忽地凝聚,化為一團耀眼的光芒,頃刻之間,穿透重重黑霧,照耀整個空間。
嶽風張大雙眼,凝視虛空,就在紅黑交織的濁浪之中,他敏銳地看見了一條光亮的細線,與其說是一根線,不如說是一縷光。
“呵!”嶽風吸一口氣,縱身跳起,木神纏住二女,落在那一縷光線上面。
雙腳踩中光線,腳底微微一沉,一股韌性向上湧起,就在踩中的一刻,身邊的霧氣向兩側分開,霧氣的深處湧出一股森冷的寒意,嶽風彷彿聽見了冤魂們的怒吼,他意識到,腳下這一縷光亮的細線,就是唯一的希望。
兩個少女一動不動,嶽風低頭看去,雲若已經恢復了原貌,二人臉色蒼白,螓首低垂,儼然失去了生氣。嶽風一顆心幾乎奪口而出,伸手摸去,二女氣息微弱,可是綿綿如縷,性命還在,只是昏過去了。
“老不死,我怎麼沒事?”嶽風說到這兒,自問自答,“因為道祖之血?”
陽太昊沒有做聲,只在魂魄深處,長長嘆了一口氣。其實僅憑道祖之血,也很難透過失魂霧的阻隔,只不過拖延一時,終歸還是死路一條。這一條光線是支離邪等人困住天鬼以後的退路,又名“一線橋”,藏在鬼霧之中,平常人很難發現。但“屠妖者”陽太昊也是比肩道祖四神的偉人,神通廣大,見識不凡,一瞧此間佈置,立刻有了應對之法。所以說,進入天鬼之墓,其中的埋伏禁制,已經不是嶽風可以理解,而是兩位上古天尊之間的較量。勝者生,敗者死,嶽風一行,決無第二條路可走。
嶽風回頭看去,身後漆黑一團,茫然不見來路。何況就算有來路,那也是萬萬不能回去的,以他如今的能耐,根本不是阿甲一夥的對手。
這時白光一閃,巫朗忽也跳上了一線橋,他的模樣十分狼狽,肌膚蒼白如紙,口唇青紫發黑,兩眼略顯空洞,像是讓鬼魂附身,吸走了眼中的神采。他呼呼喘氣,每喘一口,便有淡淡的白氣。
嶽風心中暗罵,這小子本己窮途末路,想是看見自己上了橋,所以也拼死掙扎來此。不過也沒法子,總不能弄斷這一線之橋,拼個同歸於盡。
思忖間,巫朗似乎緩過起來,邁開步子,趕了過來。嶽風暗罵一聲,一手抱住雲若,一手抱住依依,踩著線橋向前奔走,所過鬼霧飛散,讓出一條道路。追趕雙方,均是不敢加快腳步,惟恐走得太快,導致線橋崩斷,重新墜入無生的迷霧中。
兩人一前一後,始終相隔十丈,巫朗舉起符筆,想要攻擊嶽風,可是符法一經射出,立刻就被鬼霧吞沒,還沒到達嶽風那裡,即可光消火滅,無影無蹤。
一線橋長而又長,兩側鬼霧之中,伸出許多無形的硬手,忽長忽短,到了眾人身邊,受制於符橋,才有不情不願地散去。符橋也並非平直,而是傾斜向下,空氣越來越是潮溼,嶽風猜測,如果天鬼之墓真在淵博館下方,那麼這一條符橋應該通向浮羽山的山腹。
腋下微微一動,雲若醒了過來,她看清形勢,來不及託說,掙脫出來,雙腳踩著細線,步子輕盈,飛快向前。嶽風騰出手來,將依依抱在懷裡,小狐女應是中了什麼迷魂法術,一直沉睡未醒。
又走了數里路程,鬼霧越見稀薄,前方明亮起來。突然之間,鬼霧煙消,火光耀眼,嶽風定眼看去,一個巨大的洞穴橫在前方,一線橋的盡頭就是洞口。可是,洞穴的入口,燃燒著一團巨大的火焰,那火焰跳蕩起舞,充滿了驚人的活力,火焰的形狀也是不斷變化,一會兒化為火龍,一會兒化為火鳥,一會兒化為各種走獸,突然間,火焰跳動兩下,化為四個人形,通身火光晶瑩,可是看模樣,正與入侵墓地的四人一般無二。
“這是什麼火?”雲若輕聲叫了出來。
嶽風卻認識火焰來歷,低聲說道:“這是朱明活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