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離既定路線,他正要揚鞭催馬,卻見身後更快的馬匹俯衝在前。
那人壓低身子,拉握韁繩的姿勢熟稔帥氣,趕至羊群首端,又勒馬懸停,馬匹在半空仰天長吁,男人側身的瞬間瀟灑又肆意。
阿西法呆在原地。
這人彷彿和這片草原有著天然的適配感。
這樣的日子持續到第三天傍晚。
沈滿知讓他在這裡等她三天。
阿西法做了很豐盛的晚餐,並且很認可自己今晚的廚藝。
因為那位先生配著菜吃了三大碗飯。
他鋪好床準備休息,在只有蟲鳴的寂靜夜裡聽到了悠揚的口琴聲。
天際銀河傾瀉而下,湖泊泛著銀白色光澤,在夜風的吹拂下像是跟著曲子輕和。
秦宴風坐在草地上,靠著一處石柱前,懶散地支起一條長腿,手肘支在上面,吹著口琴。
有點離別相思的惆悵感。
阿西法把著門聽完整首曲子,後又慢吞吞移到他身前,抱著腿坐下。
“這是什麼曲子?”
像是早就發現他的存在,秦宴風並沒有任何意外。
“倫敦德里小調。”
聽不懂。
阿西法默默記住這個名字,又道。
“聽起來有點悲傷。”
秦宴風微微仰頭,看向天邊。
“一位父親寫給從軍兒子的曲子,大意是,分別之後不知何時再相逢……就像,你即將要走,我也不能挽留。”
這句話他聽懂了。
阿西法把頭枕在膝上,“您是在想姐姐嗎?”
秦宴風手肘支在膝上,“她對你很好。”
阿西法似乎輕嘆了口氣,神色空洞,“可我寧願她自私一點。”
這一次,秦宴風從阿西法的講述中聽完了整個故事。
北疆這些年非常安全,只是再往北翻過無人區,抵達邊境線,周圍小國仍有非法交易,近年來竟將觸手伸到國內,案件牽連甚廣。
玖爺守著邊疆數年,這幾年時間也摸清了這條線,情報順利傳送到上面的人手裡。
沈滿知的第一次任務,是司佲帶著她來的。
意外來得很突然。
敵人老窩被引爆時,司佲護著沈滿知從二樓窗戶跳下,逃離現場時,他們看到了泥土牆堆砌的半高屋內,鐵籠裡一雙雙稚嫩的眼睛。
國際救援在半小時之內趕到救出了那群孩子。
接下來的事便不歸他們管了。
“可是那天,玖爺外出不到一個時辰,便有人闖進家裡將我打暈帶走……”
玖爺從窩點趕回發現阿西法不見之後,牽著阿順瘋狂找人,終於在一輛即將開走的貨車邊,看到了昏迷的阿西法被提溜上車。
那幾個人正是準備逃竄的大頭。
沈滿知得知訊息從現場趕過去時,阿西法正抱著地上躺著的玖爺在哭,阿順奄奄一息地依偎在旁。
身後的人爬起來想要對著小孩開槍。
是她手中的利刃斬斷了那人的手,再一次救下阿西法。
阿西法聲音漸小,“如果不是為了救我,玖爺也不會……”
一隻手撫上頭頂,溫柔地揉了揉。
阿西法眼眸微閃。
那天,姐姐也是這樣,摸了摸他的頭,將他抱走。
他感受到了難以掩飾的顫抖。
“是姐姐來晚了。”
她將玖爺的死歸到了自己頭上。
沈滿知知道阿西法想留在這裡,為了避免殘留的禍端,她將阿西法妥善安置在這片安全的牧場,又將阿順帶回槐城養傷,以防對方握著這條線索找回來,護著小孩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