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城上午才下了雪,天氣陰冷低沉,現在又開始飄著細如牛毛的小雨。 黑色機車駛離市區之後,開往人煙稀少的郊區路段,轟鳴聲才驟然響起。 沿河岸邊,是鋪滿的鵝卵石,路上停著一輛轎車,不遠處河岸邊有兩個人。 機車停在離轎車身後,沈滿知直起身拔下鑰匙套在手上,微微仰頭解下炫酷的黑色頭盔放在身前,摘下口罩輕舒了一口氣。 她掏出兜裡的女士香菸,咬了一根在嘴邊,偏頭點火,漂亮的一雙眼低垂,長睫因雨絲滴落顫了兩下,冷清的氣質中平添幾折置身事外的漠然。 約莫半分鐘後她才下車,走向河岸邊的人。 青雀面無表情地立在一邊,一米遠處跪著一個男人,雙手被捆綁在身後,眼睛蒙著一塊黑色罩布,微彎著身軀,像是忍著疼痛。 注意到過來的人,青雀朝沈滿知那邊轉了身,看著女人抬腳狠狠踢倒地上的人,冷峻的一張臉上永遠保持著處變不驚。 “唔!” 地上的人驚呼,因為被蒙上了眼,無形中產生了更多的恐懼感,倒在地上又連忙蹭著身要起來,好不滑稽。 他呸了一口,像是吐掉嘴裡不小心進的沙礫,故作鎮定道,“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要殺要剮隨你們便!” 青雀蹲下身,提起他半邊耳朵,往上拉扯,語氣卻平淡十足,“現在是法治社會,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男人咬牙忍著痛,實在受不了撕扯感才使勁點頭,“我說,我說!” 秦雀放開他,拍了拍手。 他蹭著起身,儘量保證自己的身形不至於太狼狽,氣喘吁吁道,“陳貴前些日子在查一件典當物,查到了不該查的東西,老闆說……說……” 青雀踢了踢男人的膝蓋,“別磨蹭!” “說要帶走陳貴一段時間,恐嚇讓陳貴查物品的人,息事寧人……他一個老人,在東區獨守著一家老店,帶走他之後就沒有人找過他,連東區街坊鄰居都沒有在意,我們本以為目的達到了……直到幾天後有人去典當鋪找他,我們才讓熟人將計就計,混淆視線……” 沈滿知夾著煙上前,半蹲在地,將菸灰抖落在他被捆在身後的手心上,男人被燙得驟然縮了一下。 青雀代替她說出要表達的意思,“說實話。” “就是……就是實話!” 青雀將手指按在他的眼睛上方,一不小心就會凹進去那種,“既然後來知道了要查這件事的人,為何不直接抓走這人,放了陳貴?” 男人瑟縮了一下,終究是怕死抵過了守口如瓶,“……老闆不讓動這個人。” 沈滿知將煙抵在嘴邊含著,直起身,低頭把玩著打火機。 男人口中所謂的老闆,必然是認識她就算不認識,也必然有關係。 不讓動她,是因為一開始就知道是她在查那對鳳凰金釵,也擔心陳貴會告訴她查到的秘密。 所以才會故意放出,和她打過架有過一面之緣的謝盟,目睹整件事情經過的監控畫面,藉此以警告她不要再插手此事。 她原本只是想找回被沈珞賣掉的母親的遺物,沒想到這背後似乎還隱藏著別的秘密,否則,只是一件舊物,何以到綁架人的地步? 青雀尋思著沈滿知的臉色,兩指作勢要挖下男人的眼睛,“老闆是誰,還用我來問?” “我是替人賣命!” 男人渾身抖得厲害,求饒道,“事情我也就只知道這麼多,老闆不想讓那人查這事兒,也不讓動她,而且陳貴……也不能放。” 有趣。 沈滿知饒有興致地勾唇,細長的兩指夾著煙吐出一口薄薄的煙霧,狹長的眼尾透出淡淡的冷欲來。 她往回走,夾著煙的手朝後揮了揮,青雀瞭然,將男人口中塞進一團抹布,制止男人說話。 等沈滿知騎著車離開後,他才撿起一塊稍顯鋒利的石頭塞到男人手裡,“自己憑本事解開吧。” 男人似乎想說話,但被塞住嘴,只能認命地握著手裡的石頭,找到邊緣開始磨繩。 雨越下越大,沈滿知將車停在臨近市區的一處爛尾樓下,解開頭盔,髮尾溼了一半,身上雖穿著皮衣,但也灌了一些雨水進去。 太涼了,加上寒風刺骨,普通人都忍不了。 何況她裡面只單單穿了一件背心。 可儘管如此她也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