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又忽然凝住,瞳孔隨著熒幕畫面的出現而睜大,“怎麼……怎麼會這樣?”
和剛剛那半分鐘的畫面很相似,只不過動態更多。
燈光曖昧的酒吧,是沈滿知抱著吉他坐在舞臺邊緣,安靜地跟樂隊主唱合音;嘈雜混亂的街邊大排檔,是她替老闆抓住了吃霸王餐的老賴,正一臉淡漠地倚在燒烤攤前看老賴撒潑……
唯一出格一點的,大概就是在煙霧繚亂的地下賭場,買大買小、猜定離手的長桌邊圍了一群人,正上方搖骰子的人做莊,全部籌碼壓了小。
年級雖小卻氣質沉穩的莊家,搖盅時露出一截皓腕,骰子碰撞發出激烈的聲響,最後平穩的置於桌面。
長桌頂上的鎢絲燈有些陳舊地泛黃,莊家戴著一頂白色的鴨舌帽,低頭時只能看見她上揚的嘴唇。
是勢在必得的自信。
開盅,六個一。
身旁的人喜形於色地半邊身子都趴上桌替她攬過所有籌碼,她只是微抬下顎,露出那雙帽簷下蠱惑人心的眼睛,笑容恣意。
唯有沈滿知。
和方才放出的半分鐘錄影對應,畫面一轉,沈滿知不再是被欺凌的那個,而是以一敵多果斷反擊的主角,拳腳功夫十分漂亮,每一幀放出來都是可以放在電影裡的標準。
這一段影片長達兩分鐘,期間沈珞不管怎麼阻止,又或是怎麼給音控室的人打電話,都沒有半點回應,只能任由影片自動播放直至結束。
最後一幀定格在沈滿知頭頂著書站在走廊罰站的畫面。
許是剛打完架,臉上還有一道一指長的血跡,校服鬆鬆垮垮的套在身上,眉眼間淡漠又無畏,渾身上下寫滿了囂張跋扈四個字。
好一個明目張膽地挑釁!
這根本不是沈珞想要的那個錄影影片,她氣得渾身發抖,肯定是沈滿知搞得鬼!
看著底下人意猶未盡的神色,沈珞拳頭捏緊,誰知今晚不但沒讓沈滿知出醜,反而還讓她在自己的宴會上出盡了風頭!
十五歲的沈珞也是嬌縱的性子,尚且學不會更多的忍耐,她提著裙襬往旋轉樓梯而上,想上樓找沈滿知討個說法。
霎那間,整個大廳燈光全開,亮如白晝,旋轉樓梯上的人緩步下來。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金髮及腰,長裙搖曳,揹著小提琴的琴包側面插著一簇紅玫瑰,宛若精靈。
不是沈滿知又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