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先生吃齋唸佛二十年,您保佑的女兒如今也已經亭亭玉立,下月與心愛之人完婚,您心裡也再沒什麼牽掛了,自然也就想放心走了。”
杜和平撇開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沈滿知面無表情地走近,半蹲在輪椅前,像瀝血的彎刃讓人忍不住寒顫。
“你不就是想看著她健康長大、幸福美滿嗎?你要是走了,惡報終究會報在你女兒身上。”
“你胡說!”
杜和平像是被什麼刺激道,在寺廟裡養生修行那麼多年的人仍舊有那麼深的執念,他雙目微紅,“你別動她!”
沈滿知笑不及眼底,無奈攤手,淡漠無味,“我也不想這樣的。”
她也不想用一個無辜女孩的命來威脅一位隱忍二十年的父親,哪怕她不會對那女孩做什麼,仍舊會讓杜和平之後陷入無窮無盡的恐慌之中。
她確實不算什麼好人,她只是……
“但是我很想知道真相。”
杜和平神色悲愴,“你……你為什麼知道她?”
“你當初說突逢變故,妻女離世,我一直在想,是什麼支撐你能平平淡淡不問世事地活了二十年,如果不是為了報復,就是怕被報復,你不怕死,怕的只能是其他。
我猜你手裡握著他們的秘密,你想活下去,就有人保你,現在死也無所謂,大概是心願了卻了。”
沈滿知輕聲道,“人都這樣,若沒有執念,也沒什麼活著的意思了。”
杜和平抬手掩面,“沒有人知道她。”
他算是預設沈滿知的話了。
“對我來說,查到她,並不算難事,至於那些人查到她也只是時間問題。所以你覺得,他們會放過她嗎?他們會相信,你沒有留任何籌碼給你女兒嗎?”
杜和平面色痛苦。
“我只想知道真相,你和你女兒,我都可以保。”
杜和平看著他,啞聲道,“二十年前的事,你知道追查的後果是什麼嗎?”
沈滿知神色平靜,“不管什麼,我都接受。”
杜和平輕輕閉眼,“你承受不了。”
他長嘆一口氣像是妥協,眉骨之下的神態像是一瞬間老了好幾歲。
“我不是一位好父親,我沒有能力為我的妻女討一個公道,我只求……只求她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