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行瑞沒有說話，算是預設。

如果永昌帝最看重的皇子仍是鳳行瑞，如果永昌帝還是想把自己的江山交給自己和最愛的女人所生的兒子，又怎會給他留一個爛攤子接手？鳳行弘、鳳行於思、鳳行玉，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有他們在，奪嫡之路自是千難萬險，可就算他乾綱獨斷執意復了鳳行瑞的太子之位，百年之後，這幾個年富力強手握權柄的王爺又豈會對新皇信服？所以他才會默許鳳行玉的小動作，趁著他還能掌控大局之時，提起鳳行玉牽制風頭最高的鳳行弘……這一做法可以讓皇帝什麼都不需要做，就會引起其他三位皇子的猜忌，就算有人看出這番苦心，也只會以為皇帝意屬三皇子鳳行於思為他剷除障礙，從而完完全全地保全了鳳行瑞！

想到這裡，顧昭華打了個冷戰，突然覺得之前永昌帝對她的種種針對實在是手下留情了的，相比於他給自己親生兒子佈下的迷局，永昌帝對她簡直稱得上仁慈！

鳳行瑞沒有說話，他不願明說的原因便在於此，這就像是一個關閉的盒子，一旦開啟，會放出許多他根本無法承受的東西。

並非在意什麼兄弟親情，他在乎的是永昌帝對他的期望、對他的苦心、對他無微不至的關懷與呵護！曾經他刻意忽視了這些東西，可這一次，他沒辦法再逃避！他如何能逃避？他的父皇為了他，已間接宣判了其他兒子的死刑！

&ldo;那你……你打算怎麼做？&rdo;顧昭華問得有點小心，這件事的真相對她的衝擊不可謂不大，她心裡亂得很，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希望鳳行瑞怎麼做。

鳳行瑞垂下眼簾，好一會才低聲說道：&ldo;我……不是反覆無常的人，也不願做那樣的人。&rdo;

聽了這句話，顧昭華提起的那口氣極為緩慢地放了下去，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樣緊張，之前明明決定夫唱婦隨，鳳行瑞願意放手，她就陪他遊遍天下：放不了手，她就與他一起斬斷荊棘，直至殺到皇座之上！

&ldo;我支援你……&rdo;顧昭華咬了咬唇，&ldo;不過鳳行玉……不能讓他認皇貴妃為母！絕不能！&rdo;如果說之前顧昭華的擔心只始於鳳行玉前世的表現，現在的擔心則來自於事情的真相！鳳行玉一定明白永昌帝的真正用意！所以他才會在剛剛得到皇貴妃的支援、還沒有在奪嫡的戰場上站穩腳跟就激進地先一步除去鳳行瑞！

&ldo;我不能冒險，哪怕一絲絲風險也不行，我寧可錯殺一萬，也無法看你受到丁點傷害！所以，我一定會阻止他！&rdo;

沒有商量、沒有轉圜、甚至連口氣都是那樣的堅定，顧昭華扳起鳳行瑞的臉直視他的眼睛，&ldo;你聽明白了嗎？&rdo;

鳳行瑞失笑，抬起手來極為眷戀地摸了摸她的臉，輕輕一點頭，&ldo;嗯。&rdo;只要是顧昭華想做的，他亦一往無前。

&ldo;現在可以說你的事情了麼？&rdo;鳳行瑞拉下她的手在手心裡握著，&ldo;剛剛你想對我說什麼？&rdo;

顧昭華反應了一會才記起之前的事情，又連帶著想起那個吻，不由得臉色微變，有些不自在地扭過頭去避開他的視線，&ldo;我想對你說說唐潛的事情，他今天讓我哥哥誆我出去，對我說了些話，我覺得有必要讓你知道。&rdo;

鳳行瑞錯愕了一下，而後笑意一點點地逸了出來，今日連若說她的丫頭在外見到顧昭華從一間酒樓出來，過了一陣子遠威侯唐潛也出來，那丫頭還特地去酒樓裡打探了一番，雖沒問到什麼事情，可當時酒樓裡是空的，也就是說，只有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