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來到古代，我遇到過不少的危險，被宜妃打板子，馬被人下了藥，江南遇到刺殺，乃至在最失意的時候被貶到辛者庫，雖然這樣，我卻從未怕過，可是現在，我卻是發自內心的害怕，那種恐懼，彷彿要將整個世界毀滅，一切的信念在這一刻都分崩離析，若是有什麼能換回胤祺的康復，我恨不得立刻去做，哪怕是去死！

緊緊握著他的手，想要感受到他的溫度，這樣我心裡的恐懼最起碼可以稍微緩解一些！

胤祺，胤祺，你一定要好起來！

“寧兒——”恍惚中，聽到是他的聲音，虛弱無力，沙啞憔悴，輕聲喚著我！

我抹了抹眼淚，輕聲道，“胤祺，你醒了？”

許是感覺到了什麼，他驀地想要掙脫我的手，我微微一驚，卻見他的手緩緩的向自己的臉上移去，我一慌，連忙按下他的手，努力擠出一絲微笑，柔聲道，“胤祺，沒事的！”天知道，此刻我的笑比哭還要難看。

胤祺虛弱的眼神看著我，沒有了往日的光彩，聲音苦澀，“寧兒，你不用瞞我，我自己的傷自己知道，我的臉……。。”

“胤祺——”

他知道，像他這麼敏感聰慧的人，怎麼會猜不到，況且，臉上傷口的疼痛騙不了人的，雖然受傷的不是我，可我能想象的出，他一定很痛很痛，而我的心，只會更痛更痛，雖然他不再是我深愛的人，可我們畢竟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過去，我怎麼可能不在乎，況且，他又是為了我才受的傷，想到以後他的臉不能恢復到以前，我的心就猶如刀割一般，那樣子驕傲的性子，怎麼可能接受的了這一切！

“我的臉是不是毀了？”胤祺掙扎，顫抖著問道！

我連忙將他按回到在我的腿上，柔聲安慰他，“不礙事，只是一點小傷，用不了多久就會好的！”只是聲音蒼白無力，沒有一絲說服力！

淚忍不住又一次順著臉頰滑落而下，溼溼的，鹹鹹的，我連自己都騙不了！

胤祺伸手想替我擦掉眼淚，我忙抓住他的手，柔聲安撫，“胤祺，你別亂動，我在這裡！”

“寧兒，我——我不希望你哭！”他的聲音失了原有的溫和，變得沙啞，急促！

他的身上不止有一處傷，每一處都在流著血，儘管我已經用布條將他的傷口包住，可畢竟沒有止血的藥，如此失血法，用不了多久，胤祺就會堅持不下去的！

我忙擦乾眼淚，勉強笑道，“寧兒不哭，不哭！”可是為什麼，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流，此時此刻，我什麼都不願想，只希望他能平安！

胤祺無力的笑著，是的，他現在只是笑，看著我笑，表情是那麼的滿足！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要讓我欠你這麼多？你知不知道，也許這輩子，我都還不清了！

“寧兒”胤祺費力的伸出手撫摸著我的髮絲，喘著粗重的氣，寬慰道，“沒事的——沒事的，這是我的命，我傷害了你，這是我應得的！”

“不，不是這樣的，你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如今，你叫我情何以堪？”我不住的搖頭，不住的流淚，彷彿這一世的眼淚，都將在今日流盡！

“寧兒，你還愛我嗎？”胤祺虛弱的問道，毫無光澤的眼神裡滿是期待！

我一怔，忙抬起滿是淚水的臉龐，看著他，細細描繪他的眉眼，堅定不移的笑著，“愛，寧兒只愛胤祺一個人！”可是腦海裡，卻忽然蹦出了胤禎的臉，那張桀驁不馴的臉，他彷彿有些生氣，韞怒的看著我，可是眼睛裡，卻是藏不住的深深眷戀。

胤禎，原諒我，胤祺現在這個樣子，我實在不忍心再去傷害他，你也是不希望你的五哥有事的，對嗎？

胤祺無聲的笑了，那笑容，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蒼涼，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