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誰?”
“我找任玉思。”
“你是誰?”
“我是他朋友?”
“朋友?”
女人眼裡的懷疑如同寫在臉上一樣清晰。
“是這樣,前幾年在一個工地上打工時,我們剛巧碰到了一起,漸漸就熟悉了。今天我路過這裡,想起玉思曾經說過,他家就在這個村子裡。兩年沒見了,所以順路來看看他在不在家。”
“你請進來坐吧。”
“玉思在家嗎?”
張程遲疑著,並沒有挪動腳步。
“他已經十多年沒有回來過了,還是七八年前辦身份證的時候,朝家裡寄過一次相片,等我們把身份證寄給他之後,就再也沒有了音訊。”
“這樣啊,那我就不進去了。”
說完,張程轉身就走。
“你貴姓啊?”
“我姓錢,等他回來,只要告訴他四方城姓錢的來找過他,自然就知道我是誰了。”
張程轉身走了出去,自始至終,也沒有聽到任玉思父親的聲音。憑著張程習武多年鍛煉出來的聽力,還是能夠判斷出,屋子東間裡還有一個人。張程同時也能肯定,那絕不是自己的徒弟小四。
來到村口,顯然已經沒有了公共汽車,張程只好徒步十五里地,趕往來時經過的,離這裡最近的一個集鎮,想必那裡定然有小旅館的。
來到集鎮上,找到唯一一家小旅館,習慣了花天酒地的張程,看著旅館內破爛的床鋪,發黑的枕巾、床單,心裡一陣噁心。可是,為了找回那一百萬,除了找到任玉思外,他沒有任何其他辦法。硬著頭皮要了一個房間,和衣歪倒在床鋪上。
讓張程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苦苦找尋的徒弟任玉思也在這家小旅館中,只是比他早到了半個多小時。
任玉思那天偷偷離開相城火車站,一路輾轉朝老家趕來。只是因為腿腳不便,再加上所謂的近鄉情怯,任玉思雖然早走了兩天,反而落在了張程的身後。當任玉思從縣城坐上最後一班車,來到這個集鎮時,車上僅剩下任玉思一人了。那時的公交車都是私人承包的,看到只有任玉思一人,便不再往上走,把任玉思趕下車,掉頭回去了。
如果是任玉思腿腳還好的時候,定然要和司機理論一番,只是現在的任玉思已經沒有了那樣的底氣,只好忍氣吞聲下了車。一路上,任玉思的腳踝處,時不時隱隱作痛,知道還有十五里路,說什麼自己也走不到家,只能選擇在集鎮上住一夜,打算坐第二天早晨的頭班車回去。
張程剛進小旅館,房間裡的任玉思就聽出了他的聲音。
“他怎麼到這裡來了?是來找我嗎?為什麼?”
任玉思想來想去,除了為那張卡,應該不會有別的原因。難道師傅到四方城沒有找到我當時辦理銀行卡時留在住處的手續?不應該啊?
是了,師傅就是找到那些手續,如果沒有密碼,是必要持卡人本人持身份證到開卡銀行櫃檯辦理才行,也就是說師傅沒有自己幫忙,是無法從卡里取走一分錢的。
想到這裡,任玉思眼珠子一轉,心裡默默算計起來。
“那不是說,只要自己偷偷回到四方城,到開卡銀行把師傅手裡的那張卡掛失,再補辦一張,裡面的錢就是自己的了?”
任玉思頓時興奮起來。因為小旅館只有五間平房,任玉思再也沒有了睡意,支愣著耳朵,留心聽著外面其他房間的動靜。到後半夜三點多,整個院子裡都靜悄悄的毫無聲息時,任玉思爬起來,偷偷溜了出去。這個時候,任玉思再也顧不上隱隱作痛的腳踝了,一瘸一拐朝縣城的方向走去,堅持走了十幾裡地,天已經微微亮了。雖然知道師傅張程必定會到老家的村子裡守候自己,任玉思心裡還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