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洋人,同樣如此。
“你現在知道,我為何要殺你了嗎?”
張坤說完,也不想再多說了,思想觀念的塑造從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是長久而又艱鉅的任務。
民族自信心的建立,更不是空口白話,就能建立起來的。
此時民智未開,個個蠢如豬羊。
說得太多,大多數人還是聽不明白。
就算是聽得明白了,也做不了什麼。
終究還是要有人來開路,還是必須得變法。
即使變法派裡面,有人存在私心,有人想要高官厚祿,並不是真正的想要強國富民。
但無論他們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
只要求變,打破這一潭死水,那就是好事。
實在是,這個朝代,已經不能再壞了啊。
“不能,不能再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瞎搞一氣,到頭來,只落得個血薦軒轅,警示世人。倒還不如從中插上一手,讓事情步入正軌。”
“來這人間一趟,人過留名,雁過留聲,就算不為了收集龍氣,突破修為,回去救援故鄉。就算是為了這個世界千千萬萬受苦的百姓,為了這些同根同種同血脈,黃面板黑頭髮的漢家百姓。做一點力所能及的事情,這不是很應該的事情嗎?”
“富國,強兵,喚醒民眾,開啟民智,抵禦外侮,讓神州浩土重新屹立在世界之巔。”
“我要變法!變定了,光明神來了,都擋不住。”
張坤心中轉念,眼中閃過嚇人神光,高聲喝道:“田千里,沒看到,這位大文豪已經等不及了嗎?拖下去,砍了。”
“是。”
田千里昂首挺胸,三步並作兩步,揪著何方圓的脖頸,提著他到了大門口,在對方殺豬一般的哭叫聲中,一刀揮落。
哭嚎聲嘎然而止。
先前被張坤一番震聾發聵的發言鎮住,不但是田千里熱血沸騰。
商人百姓之中,也有些人被深深觸動著,眼裡不知不覺就出現淚光。
見著何方圓被殺頭,立即有十餘聲興奮叫好聲,響了起來。
“民眾,就是這樣一點點被喚醒的……他們愚昧,他們蠢笨,只因為沒人會說,沒人會做。並不是每個人天生就願意做一個賤骨頭奴才。”
張坤看也不看門口的血光。
他回過頭,再看向報館十餘人的時候,眾人全都低下腦袋,不再敢與他對視。
“派出人手,追回報紙。已經賣出去了,找不到買家的,我也不難為你們。沒賣出去的,全都收回來當場焚燬。”
張坤澹然說道,他指了指其中一個穿著樸素,如同鄉間老農一般,面上全是苦色的中年書生,“你來執筆,把源順鏢局門前一戰,前因後果都寫清楚。以公平公道的語氣,認認真真寫一篇新聞,重新補發本期報紙,可能做到?”
“能做到,先生。”
中年人有些拘束,卻答得毫不遲疑。
想來,先前張坤的一席話,也並不是沒有作用的。
其餘人面面相覷,也不敢多說什麼,連忙按照張坤的吩咐,派出報館夥計,把眾商販手中的報紙再次贖回。
並且,一點折扣都不敢打的,有十餘人奔赴各方,把先前賣掉的報紙去要回來。
這殺人魔王一來報館,首先就殺了十餘個軍士,再砍了兩個報館新銳文人的腦袋,氣焰之囂狂,簡直是令人髮指。
不管是不是聽進去了他的理論,認不認同他的想法。
至少,在這一刻,面對強權,面對刀鋒,是沒有人敢出來硬頂的。
……
“譁,嘩嘩……”
過了好一會,遠處就傳來一陣潮水般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