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和石榴使了個眼‘色’。這兩人便你一眼我一語的,硬把個七尺漢子說得啞口無言,一張臉氣得鐵青鐵青的。
一路走著,倒因為這吵嘴聲音,走起來也沒那麼寂寞了。
正吵得歡呢,杜平月突然道:“你們清靜點,再吵下去把韃靼吵來怎麼辦?”
聽他這麼說,所有人立刻止住嘴,這片地方到處都不安全,真備不住碰上韃靼族的兵丁。
離開軍營後,隊伍一路向西而行,放眼望去眼前一片荒涼。這裡原本是市鎮,不過自從韃靼來了後,許多地方都荒蕪了,房屋倒塌,土地長滿野草,看上去甚是淒涼。
沿途走過這些村莊,傅遙心中頗有不忍,她見識過戰爭的殘酷,但像這樣類似於屠殺還是讓人難以接受的。
再往前走出現很多山,群山像犬牙一樣‘交’錯在一起,掩映之處,多為懸崖峭壁,地勢極為險惡。山間有溪流,河水象飄帶一樣彎曲流動,長長的,連續不絕,似永遠沒有盡頭。
轉過群山之後,卻是另一副景象。那是一片空曠的沙漠,無邊無際的延續著。遼闊的荒漠看不見一絲人煙。給人一種幽暗,悲慘,淒涼的感覺。
明風悲號,天日昏黃;飛返折斷,百草枯死;了無生跡。這裡儼然是一個沒人願意踏足的地方。
有詩為證:
浩浩乎!平沙無垠,不見人,河水縈帶,群山糾紛。黯兮慘悴,風悲日曛。蓬斷草枯,凜若霜晨。鳥飛不下,獸鋌亡群。
夜風淒冷,傅遙連打了幾個寒戰,便吩咐軍隊開始駐紮。五千個人,圍聚在一個山坳裡,彼此取暖,這裡距離韃靼的地盤太近,他們也不敢生火,怕引來敵軍,只能相互依靠著。
杜平月怕她冷,脫下外衫給她禦寒被傅遙推卻了,她畢竟是軍隊的主將,若這般畏寒,如何服眾?
杜平月低嗤一聲,“死要面子活受罪。”
傅遙‘摸’‘摸’鼻子,很覺自己這些天被人洗腦了,什麼軍人風範,什麼英雄氣概,一天到晚掛在嘴邊,還真以為是什麼將軍了?
杜平月偏過頭去睡他的覺,看著似睡非睡的,耳朵卻注意聽著四周的動靜,忽然他站起來,撥拉身邊的傅遙,“快,醒醒。”
“出什麼事了?”
“是韃靼。”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過去,發現一大隊人馬正從沙漠裡跑將出來,那些像螞蟻般大小的影子越奔越近,看旗幟居然是敵國的軍隊。
傅遙頓時腦漿子都快嚇出來,這一路上都在唸叨著別碰上韃靼,卻好死不死的碰上了。這到底走了什麼狗屎運了?
所幸這些韃靼還沒發現他們,他們正埋鍋造飯,準備安營紮寨。
放眼望去,他們人數約有三四萬,武器‘精’良,還帶著重型弩弓,似是韃靼的主力。難道隆親王沒和他們主力相遇,倒讓她給碰上了嗎?這麼想著,便覺頭皮開始發麻。
人家人多,他們人少,武器也稍遜,硬碰硬是肯定不行的,若被敵軍發現,這麼些人一個都別想活命。可如何是好呢?
身邊許多兵丁還睡得昏昏沉沉的,敵軍離得還遠,好多人都沒發現,傅遙一拉贇啟,兩人潛到方轍身旁,輕輕把他搖醒。
方轍一睜眼,看見是她,不由道:“出什麼事了?”
引著他去看那大器,方轍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運氣怎麼這麼好,都走到敵人的包圍圈來了。
“傅大人先走吧,屬下誓死護衛您離開。”
這話聽著倒好聽,可這裡一面是山,另外三面都被堵了,能出得去才怪了。不知是哪個人說過“狹路相逢勇者勝”,到了這會兒也沒別的辦法,只能想辦法突圍了。
傅遙突然道:“你說咱們有沒有辦法從後面繞過敵營,突襲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