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關燈。」
「我來。」
壁燈在裡側,易知秋伸出長胳膊,摸到了亮堂的白瓷磚,手指往上移,咔噠一聲摁滅了,宿舍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剛躺下去,婁牧之就覺得擠,易知秋手臂環過他的肩背,婁牧之下巴擱在他的頸窩處,手臂貼著手臂,小腿搭著小腿。
兩人都換上了夏天的睡衣,薄薄一層布料根本擋不住肌膚灼熱的溫度,才過了一分鐘,背脊就已經汗涔涔的。
婁牧之翻了個身,面向了另一側。
易知秋抱著他沒動:「怎麼了?」
「太熱了。」婁牧之在黑暗中問他:「你不熱?」
胳膊跟脖子接觸的面板面積捂出了汗水,說起這個,易知秋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一整條手臂都有了濕意。
「好像有點,」易知秋手臂從他脖子下縮回去:「那不抱了。」
「嗯。」
婁牧之閉上了眼睛,想儘快進入夢鄉,他把兩條腿併攏在一起,儘量減少與易知秋的肢體接觸,但他努力了良久,睏倦不僅沒了,意識反而愈發清醒,尤其他還躺在外側,右腿彷彿動一動就會掉下去,他只好抬起腰,往裡側挪了點距離。
易知秋挺屍一樣不敢動,問他:「睡不著?」
婁牧之慢悠悠地說:「我又不能秒睡,不得醞釀一下。」
「哦。」
為了給婁牧之留出位置,易知秋使勁往裡側擠,整個後背貼上了冰涼的牆壁,奇怪的是,沒了觸碰也沒了擁擠,他的體溫反而愈發往上升。
兩人間沒了語言,宿舍的窗簾沒有拉嚴實,縫隙裡透出一絲光亮,香樟樹的影子倒映在地板上,四周陷入了莫名的安靜,連那聒噪的蟬鳴也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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