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65頁

我嗅你衣角香,跳動撞暈心臟。

你是我唱得不夠動聽的旋律,

是我拙劣筆跡畫不出的呼吸,

是我想夢不敢夢的夢境。

混沌是你,

清醒是你,

沉默是你,

炙熱是你。

我只是一柄破舊的琴,

你卻為我奏最優美的愛情。

我只是遺落的一行字跡。

但你抒寫我的名。

十年大夢匆匆一場,肩膀染了塵色又何妨?

從不曾遺忘,你的清澈目光。

一直在心上,我的清白臉龐。

十年大夢匆匆一場,墮落無間又何妨?

我在原地等風,等你回望。

再把故事續講。

光影如紛飛的銀粉,婁牧之穿著白襯衣,俊朗,精緻,還有那股疏離勁兒都跟年少時相差無幾。

舞臺背後的熒幕映出他的臉龐,他高挑且瘦,像某種綠色植物,修長白皙的手指撫過琴絃,晃出一連串熱切而溫柔的旋律。

易知秋聽得出神,恍惚間,他竟分不清這是十年後還是十年前。

第68章 吻你的皺紋,愛你的傷痕

按照久別重逢的戲碼,回到家就該盡訴衷腸,可說不清為什麼,婁牧之隱約覺得易知秋有意躲開他,洗漱乾淨就匆忙回了主臥,連睡覺也穿著那件高領毛衣。

「我買了睡衣,怎麼不穿?」婁牧之剛洗完澡,脖頸上搭著一塊白色毛巾,額前塌下一縷微潮的頭髮,他隨便擦了兩下,把毛巾丟在沙發上,伸手就去扯他的毛衣,卻被易知秋反手按住了:「我睡覺習慣穿毛衣,一時改不過來。」

「坐那麼久高鐵,不嫌髒?」

「你嫌我?」易知秋這樣問,婁牧之沒話講,也不扒拉他毛衣了。

兩人抱著彼此,擠在一張一米寬的小床上。

「這間公寓租了以後就沒再來過,今天臨時過來,我還沒來得及置辦床鋪,」婁牧之說:「咱們明早去一趟家居市場。」

「好。」易知秋問:「什麼時候租的?」

「好久了,」婁牧之說:「有一次來z市出差,出租師傅帶我繞錯了路,正好進了這個小區,我覺得合適就租下了。你喜歡麼?」

「喜歡。」易知秋環視一圈,衣櫃,書桌,矮几都是烏木製品,有些年歲了。空氣中鋪撒著一種清新劑的味道,很熟悉,像是櫻花。

見婁牧之神色睏倦,他伸手蓋住婁牧之的眼睛:「累了吧,快睡覺。」

「我不困,」婁牧之睫毛刮擦著他的掌心,他反手抓住他的手指,移到身側扣住。

「已經三點了,」易知秋一低頭就能看見他碩大的黑眼圈:「你平時也這麼晚才睡嗎?」

「我平時睡得早,」婁牧之的目光停留在易知秋的臉龐上,在黑暗中說:「只是今天見到你,高興,我睡不著。」

他說謊,沒有易知秋的日子,其實他很少睡著,一天裡幾乎只睡三四個小時,因此雙眼下常年掛著烏青。這時的氣氛有些奇怪,兩人誰也不敢開口問對方這十年是怎麼過來的。

易知秋不敢,因為他心疼。

婁牧之也不敢,因為他愧疚。

「不睡覺,那你想幹什麼?」易知秋用粗糲的手掌摩挲著他的臉龐。

「想看著你,」婁牧之歪過頭,貼緊著蹭了蹭。

那目光灼灼,易知秋身後是一扇乾淨的透明玻璃,窗簾漏出一條縫隙,在夜色下蔓延出一片濃重的黑,屋裡沒有光,所以能看到星星。

「還沒看夠?」易知秋逗他。

靜默片刻,婁牧之沉聲說:「我想看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