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冷笑了一聲,風承志吶風承志,雖然不知道她會讓寧熾前來是他自願要求,還是她覺得以帝君為質更能取信於人,可這一步,你實在是大錯特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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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淵抱著腦袋,覺得她現在就屬於裡外不是人的那種,本來呢,一個是主君,一個是影奴,沒什麼可為難的,可問題是,這個影奴剛巧是最最重要的那一個。
尤其是現在這種時候。
所以,她站在兩人當中眼觀鼻,鼻觀心,就當自己不存在。
遠遠的,那個衣襬搖曳的身影,眉眼間初見他時的訝異已被很好地掩去,唇角彎起,“沒想到,在這裡我們都能遇上。”
沈默沒有作聲,看著他一步步走近自己,火淵伸臂擋了一擋,寧熾笑彎了眉,一臉無辜無奈,“淵將軍,我們只是想要敘敘舊,我怎麼會傷害公子呢?”
火淵鬆了手,四下確定沒有旁的人,“你在這裡是因為…”
“我想,我的妻主陛下帶我隨軍是希冀我能夠助她一臂之力,可惜,她大概發現了,我和傳言中的墨公子,還是差了一大截。”他的視線掃過來,沈默明顯感到其中敵視的殺機,一瞬而過,“所以,我主動向她提出,和她派往新羅的來使同行的時候,她一口應允。她大概猜到我會被扣下來,有個這麼好的人質在,新羅肯定是放了一萬個心。”
寧熾的視線一直在沈默身上沒有移開,“可惜,她卻不會知道,我的心裡,究竟是向著誰。你說是不是,公子?”
“什麼時候動手?”火淵被他兩人對視的視線弄得有些頭皮發麻,不過還是站在兩人當中,轉頭問向寧熾。
“我需要公子助我。”
“我來幫你。”
“不,你不行。”
火淵微微皺了眉頭,“為什麼?”
“因為你不是男人。”寧熾搖著頭,“只有今夜,你的大姐二姐都是什麼樣的人物,淵將軍應該比我更清楚。”他看向沈默,“公子,既然你已經到了這裡,想必應該是不介意與我共進退的,畢竟,大家都是為了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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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怎麼做?”
“那位少族長倒是好解決,她為人豪爽,不拘小節,所以大帳前面的守衛一到晚上就會很鬆懈,我要去找她的話沒有人會攔。”寧熾揚了揚手,沈默這才看見他的指尖,夾著一個小紙包,“幾個時辰後才會發作,我們有足夠的時間離開這裡。反倒是那位火二小姐,難辦了點。”
“怎麼說?”
“在新羅嫡系血脈中,她的媚術修為是最高的,而且,她是大軍的軍師,論謀略修為,絕不會低,深淺暫時還不清楚,至少在食物裡下藥這一條路是行不通的,而且,她很難接近。”
沈默微微皺了皺眉,寧熾轉過頭看著他,“所以,交給你了,墨公子。雖然跟了你那麼多年,我還是真的很想看看你究竟有多大能耐,竟能讓主子…”他動了動嘴角,沒說完那句話,沈默低眼看著他的手,“還想殺我嗎?”
“當然,不過,不是現在。”
“曾經,我視你為親弟,為至交。”
“公子,你不會明白的,你永遠都高高在上,而我,不過是日光下的一片陰影罷了,我不想做你的影子,你知道嗎?”
沈默迎向他的雙眼,寧熾伸出手,慢慢觸向他的頸項,“我要取代你,徹徹底底,完完全全地取代你。”
冰涼的指尖碰到溫熱的頸項,寧熾終究還是鬆開了手,沈默沒有動,“你已經是帝君,你明知道,那個位置,我永遠不會去碰觸。”
“公子,你還是沒明白嗎?不是因為那個位置,甚至,不是因為主子,而是因為有你在,我就永遠都是一個冒牌貨。”
“你還可以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