捐軀,厲某將來也能含笑九泉了。”老先生說的情深意切,大義凜然的一番話,差點沒把高全的眼淚說下來。
“兒呀,今**一出家門,就算是為國效力了。今後勿要以家為念,為我抗戰將士盡到一個醫生的本分也就是了。但要日寇在我中華土地上一天,我兒就不許回家!兒若犧牲,老夫定為我兒修墳燒紙。”
兒子還沒出門,當爹的先把這麼不吉利的話當面說出來,高全的眼淚在眼眶裡轉了兩轉,強忍著沒流下來。
厲岐淚流滿面,爬到地下給老爹磕了四個響頭。老太太已經哭成了淚人,在厲青山嚴厲的眼神下,強自坐到椅子上,沒過去抱兒子。厲岐又規規矩矩的給娘磕了四個頭,走過去抱了一下老孃,然後站起身形,頭也不回的毅然出門而去!
高全給兩個可敬的老人鞠了一個躬,隨後跟著走了出去,身後響起厲家老太太壓抑的哭聲。
高全心裡就像打翻了醋瓶子似的,那個難受勁兒就別提了。自己今天表現的就像是一個土匪惡霸,來一趟,就把人家唯一的兒子給帶走了,這趟要是不來就好了!
“厲岐,今天我要是不來你家,你就不用跟著我到軍隊裡去了,你心裡怨我嗎?”
“沒什麼可怨的。日寇犯我中華,每一個華夏男兒都應該上前線戰鬥!到軍隊裡還是我提出來的,今天你就是不來,明天我也會到富貴糧站去找你的,只是不知道你們今天晚上就要走。父親說了,說你走的時候,必定會到家裡來辭行的,他說就這兩天,你就要走了,這幾天我都一直呆在家裡哪兒也沒去,就是等著你來呢。”
果然是一門忠烈!
雖然天色已經晚了,有了厲岐跟著,出城門倒沒費多大事兒。回春堂是城裡最著名的藥鋪,厲岐作為藥鋪的少東家,醫術了得,上門出診是常有的事兒。十里八鄉的,不一定哪家得了急病,需要少東家出診,以前也不是沒有過,守門偽軍雖說是喜歡刁難人,卻也不會為難厲氏父子這樣的名醫。一行人順順當當的出了城。
由於苟四隻說是後半夜,具體什麼時間,鬼子是從哪兒來,走哪條路,他全都不知道。高全只能命令部隊出去碰運氣了。好在鬼子是從北邊來,這點是不會錯的。玉田縣也不是什麼特別大的城市,雖說是交通便利,往北的路也就只有兩條。
西邊那條路經過一座小土山,地形不算太複雜,倒是能打個埋伏。東邊那條路有一條跨河橋,橋頭連著的就是一大片樹林子,也是個能布伏兵的地方。只是高全手裡只有一個連隊,兩處設伏,人手肯定是不夠的。沒時間考慮,只能把人佈置到一條路上。西邊那條路離軍營近,高全就把部隊在小土山上埋伏好了,然後把偵察排全部撒出去,兩條路各一半,沿路往前搜尋。
張二孬帶著十名偵察排的戰士沿著東邊那條路往前搜尋,西邊是排長錢四喜帶隊。臨出發前,富貴糧站那個柳七向連長提出來,要求隨著偵察排出來執行任務。高全想著這小子頭腦比較靈活,就同意他跟著去鍛鍊鍛鍊。反正偵察排的任務不是和敵人交火,只要發現敵情,及時回來彙報就行,於是張二孬的隊伍裡就又多了個新兵。
夜晚樹影婆摩、涼風陣陣,清冷的月光照耀著大地,路面隱約可見。偵察排的戰士快步向前,時而停下來,觀察一下週圍的動靜。到了一處路面狹窄,坑窪不平的所在,張二孬讓戰士們在地上挖了幾個坑,埋下了幾顆步兵雷。
“排副,在這兒埋上地雷,咱怎麼回來呀?”初次參軍的柳七很是認真,仔細地觀察著周圍戰友們的一舉一動,爭取讓自己早日成為一個合格的戰士,見到副排長張二孬在這兒埋地雷,禁不住好奇地詢問。
“咱埋的地雷是有記號的,自家走路的時候小心點就行。”張二孬說得輕鬆,柳七卻是不敢大意,仔細的記好那幾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