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康看不得這種畫面。
兩人相識的時候不到二十歲,如今都三十了。
第一次見風新牧如此模樣。
兒子死在老子前面,誰都受不了。
修仙本來就累,拖家帶口更累,兩種累疊在一起,自然會更沉重。
都是自己的選擇,只要不後悔就行。
“剛才獾妖與商韻長老講和,我很想出言阻止。”風新牧止住哭泣,低聲說。
韓康明白,這是希望陳商韻替自己報仇。
“你沒有那麼做,說明你識大局。”
風新牧冷哼一聲。
“大局?大局就是家族的存續。無論死多少人,只要家族存續下來,就都無所謂。”
韓康默然無語。
這不就是修仙家族的本質麼?
陳家正經血脈死了,都不眨一下眼睛,何況是入贅的血脈。
入贅者的意義就是為陳家生幾個有仙質的子嗣,小孩子死了多生幾個就是。
這些年打打殺殺,死的人還少麼。
老祖死了,也就這樣,悲痛會隨時間漸漸流逝的。
不知如何安慰風新牧。
轉頭看到陳家族人們把陳牛大師的屍首用布包好,後背生出一股冷汗。
陳牛大師只不過是拿了小獾妖的皮和爪子,想要製作成法器,卻被當做老獾妖洩憤的物件。
如果陳家真有人算得上是獾妖的仇人,那只有……
渾身不禁打了個冷戰。
如果出於自私的心理,剛才應該火上澆油,借陳家的手,除了獾妖才對。
然而剛才卻是擔心,要是陳商韻出意外,陳家就會落到肖家,甚至姜家那樣的地步。
為什麼不這麼做呢?
也許是在陳家呆久了,有感情了吧。
“其實你比我更希望老獾妖被殺死。”風新牧低聲說。
韓康苦笑,的確如此。
“你比我更識大局。”風新牧意味深長地說,“何況,你還不是陳家的人呢。”
把眼淚一擦,走進瓦礫堆裡,大喊:“你們從邊上收拾啊,不要踩上去,底下有人。”
奮力搬開磚石瓦礫,尋找兒子的屍首。
韓康不忍看,不知找到後,又是怎麼樣的場景,默默走回靈田小院。
天亮以後,陳家派人四處檢視,獾妖已失去蹤影。
敢夜闖修仙家族,獾妖的膽子也夠大。
算起來,獾妖能全身而退是其運氣,如果是實力更強的修仙家族,它定然跑不了。
經此一鬧,陳商韻的閉關計劃被打斷,歇了十幾天,確定獾妖不會再來,才再次進入絕密之地。
韓康也能繼續安心修煉。
生活重新安定下來。
一個月後,韓康去陳家大廳,跟陳荃交割一批藥材,忽然,門子彙報,有一個外地來的農夫,求見家主。
陳荃很奇怪,農夫?確定不是修仙者嗎?
門子肯定地說,就是個農夫,神情很急迫,說是有要緊事,必須面稟家主。
修仙家族的門檻,極少有農夫能進來,陳荃也很好奇,讓帶到大廳裡來。
那人一見陳荃,馬上跪下磕頭。
“稟告陳氏家主,一位妖仙大人派我來給家主傳話。”
大廳裡的人都大吃一驚。
妖獸在民間俗稱妖仙,近來陳家對這個詞十分敏感。
“那個妖仙長什麼樣?”陳荃詢問。
農夫表情呆滯,似乎沒聽到,自顧自地說:
“妖仙大人命我告訴你,御獸者是肖家的人,已逃出肖家,不知下落。”
“肖家把妖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