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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田家這頭其樂融融,馬家溝馬家那邊倒是愁雲慘淡。
廖氏在堂屋裡急得團團轉,“當家的啊,我託人打聽了,田大年家那個老大,在鋪子裡請了好幾日的假,說是病了,這些日子都沒去上工呢。哎喲喲,誰能成想,居然還是個病秧子。”
馬香枝不由有些急了,“娘,他要是病了不在縣城,那咱們之前定下的計策該咋辦?”
她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坐在旁邊不怎麼吱聲的表妹,心裡著急。
若是耽誤了她嫁進縣城做少奶奶,那她連哭都沒地方哭去,她才不想嫁給一個泥腿子,日日家裡家外田間地頭的忙活呢。
她娘說了,她生來就是享福的命,要不為啥他們家從生了她以後,家境就越來越好,雖說最近兩年家裡敗落了,那也是世道的原因,和她可沒啥關係。
馬香枝看過來的那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少女不是沒看見,她只是裝作沒看見而已。
少女長得身量高挑,白白淨淨的倒也算是清秀佳人一枚,只不過一雙和廖氏有些相像的眼睛,破壞了臉上整體結構,讓她看起來有幾分凌厲。
“姨母,這事可不怨我,我還沒去呢,那姓田的後生就請了假了,要我說——咱們大大方方去田家把表妹和那後生的親退了不就好了,幹嘛非折騰這一出?”
廖氏呵斥一聲,“你懂個什麼!”
那姑娘動了動嘴唇,終是沒敢反駁,廖氏向來潑辣,少女又寄人籬下,只能訥訥的低下了頭,臉上青白交加並不好看。
廖氏也想把這事簡單化啊,可要是把親退了,訂親時候的信物就得還回去,那可是把精鐵打造的匕首,值些銀子呢。
當年在南邊的時候,她找人看過,說是把削鐵如泥的好傢伙,要是拿去當鋪賣,不說二三十兩,但十兩八兩還是值得的。
若是這親事出了變故,因由在男方身上,他們家完全可以藉著這個由頭不退還信物,到時候他們家就能白白得了這把匕首。
拿到當鋪去當了,換上十兩八兩銀子,那可是美事一樁。
可如果是正常退親,這把匕首就得給人家退回去。
所以,這退親的過錯方,必須得是田家擔著才行。
廖氏眼神微閃,心裡志在必得——進了自己腰包的東西,她才不想還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