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正死死盯著羅送仁,盯著那面帶詭異笑容的高瘦男子。
他覺得,那場比賽,那場對決,是根本不必殺任何一人不必讓任何一人受如此重的傷,傷到當場死亡!
這是一場道派的驅魔比賽一場宣揚正義的比賽,殺人,絕不應該在這兒出現。
然而方才那血淋淋的戰鬥情景,那沒有人性的狠心鬥法,卻是毫不保留清清楚楚地映入了天行眼中。
道派道派,道在何方,心下懷著對道的疑惑與對狠的憤怒,天行巴不得親手將羅送仁打倒在地巴不得親手教訓他一番,只可惜他現在沒有這個能力也沒有這樣一個機會,不過天行相信,這日子是一定會來一定會有,而且還很快。
午飯過後,天行一直無語,空回則坐他旁邊,口中嘮叨個沒完沒了,大道理小道理地勸他不要去參加比賽,但天行卻不肯理會,仍是想著早上那事,不停暗道:“不行,就算有危險,我也得去,白蓮乃驅魔三大教派之一,我不相信白蓮巫術的所有人都這麼惡毒,我定要會會她……”想到這裡,卻忽然記起一事,當下又目露兇光,暗道:“吳商,吳商師兄,她殺了吳商師兄……”
空回見天行想得入迷,便將臉湊近天行,看他是嚇壞了還是痴呆了,不料才剛湊過去,便聽天行嘴中喃喃“吳商”云云詞語,當即就記起那囂張的吳商,忙想道:“對呀,那小子他可習得了‘化骨連綿功’,火候即令不足,但自保還是綽綽有餘呀,怎麼會死了呢?還竟被個小女孩給殺死,這不合常理呀,除非……對了,除非那女人有問題,她使用了邪術!若真這樣的話,天行豈不就糟了,他連太極輪迴功第一層也不會,倘若人家像早上羅送仁一樣,剛出手就是狠招,那天行豈非必死無疑,不行,我可不能讓他參賽!”想罷朝天行喝道:“天行,聽師兄的,下午的比賽不要去了,你根本不是她對手,而……而且她還可能會殺了你,早上的比賽你贏了,那是曉辛,而下午的比賽你就不一定有這般運氣了,天行,聽師兄的,不要去了,天行……”越講越是激動。
其實,空回根本不知道,天行正練著太極輪迴功第四層境界,其體內虛空真氣是相當了得的,莫說普通邪術能侵入他身,縱使三級以上的邪術也得與之一拼,就算退一萬步講,即令天行不能制敵取勝,可憑這麼一層虛空真氣,自保絕也無半點問題。
不過天行是一定能取勝的!
因為他是洪荒最強最厲害的不死魔族大將,是世上永恆不變擔負救世重擔的亙古戰神,世界上根本不會有任何一種法術敢與他較量,也絕無任何一件法器能刺入他的身體,雖然他失去了記憶失去了使用魔力的方法,但他體內流淌的魔龍黑血卻永遠是那般川流不息那般強大無敵!
此時空回仍不住勸解,而天行依舊沒有理他,只自顧自想著那黃衣姑娘琉璃,在她是善是惡這問題間不停徘徊繞圈,直到了比賽開始,方匆匆趕到賽場,面對強敵,神色也不慌亂,心中更無一絲懼意。
至於琉璃,老早就到了擂臺,正笑著等他,那詭異笑容,和羅送仁一模一樣,微張的嘴唇,露出幾顆尖牙,讓人看了心寒,而一見這笑容,天行就想起早上那場沒有人性的比賽,想起那場本不需殺人的比賽,一看到這笑容,天行便想起那個狠毒的羅送仁,心中的怒火更是直往上湧。
比賽的勝利難道比人的性命還重要?如果真是如此,這哪裡是驅魔的比賽,這簡直是惡魔在互相屠殺!
天行覺得,即令自己身受重傷倒地不起,但只要有一息尚存還能動彈,就會戰到最後絕不退縮,他要讓她明白,生命的神聖是不容侵犯不容窺探,生命的尊嚴是不容踐踏不容忽視,生命的奇蹟是難以想象且無窮無盡!
生命,每個人都要敬畏,每一個人都要,不管是誰!想著躍上擂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