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聽。在座女眷雖然都聽說過沈世宗疼愛妹妹,卻不曾聽過這般的事項。
“人家家都是哥哥寫字,妹妹幫著磨墨。她家卻相反,世雅寫字,沈世兄在一邊給妹妹磨墨。這還不算,一會兒寄紙一會兒幫著洗筆,指揮丫頭換水焚香。世雅寫累了,沈世兄還給世雅揉肩膀捏手腕,直哄著她多寫兩個字。”
那情形,看得賀世靜巴不得斷手的是自己了。
“只這樣倒也罷了,記得大概是第三次去世雅家吧。世雅受了涼有些發燒,嗓子痛得厲害,沈世兄居然一勺一勺的給世雅喂藥,又是端茶漱口,抹嘴喂蜜梅的看得我都傻了。聽世雅的丫頭說,為這場病沈世兄天天夜裡從朝學裡請假回來,給世雅守夜。世雅怕冷,沈世兄怕婆子們睡沉了,便自己起來指揮丫頭拿湯婆子世雅暖被子。”
“這……這也……男女七歲不同席!”葉琳華也讓震到了,哥哥當到這種地步是不是也太過了?又不是小時候,都是十多歲的人了,該當避嫌才是。
賀世靜有些撇嘴,卻在母親的注視下火速‘端莊’了回來,壓著不悅解釋:“沈夫人身體也不算好,家裡又沒有別人,沈世兄不管世雅哪個管?我聽世雅的乳母說,世雅和沈世宗只差兩年,從小一起在沈夫人跟前養著,感情好得不得了。一個碗裡吃一個床上睡,到七歲才分開。如今這般……又不是在一個屋,裡外間的,屋子裡又多少媽媽丫頭。同胞兄妹……老祖宗,您覺得過分嗎?”
老王妃仔細想想,定論:“倒也不算過分!一母同胞,不比那些嫡庶有別的。從小的情誼,哪裡能不親?”
賀世靜聽了大力點頭:“老祖宗說得極是,自家嫡親妹妹有什麼大好避嫌的?世雅又還沒有……”說到這兒,就算不用母親長姐瞪,賀世靜也知道得停嘴了。老王妃看賀世靜的表情覺得來趣,掃掃一屋子的母性,笑道:“按說她年紀也到了。難道是身子不好?”
“老祖宗!”賀世靜到底年幼,和長輩說這樣的事,哪有不羞的?
賀世儀見狀自是趕緊給妹妹找話,略嗔的埋怨:“你這個不省心的,今天打馬球的時候作什麼換了禙子?薄紗似的,出汗受了風如何使得?琳華就比你懂得保養,還讓老祖宗給你操心,還不賠罪?”
賀世靜自是趕緊給老王妃賠禮,老王妃笑得又說了一通世儀怎麼只顧疼小姑,這樣欺負胞妹。賀太太從旁打和,葉琳華賣乖討好一番後,便散了。
賀世靜和母親相揩回屋,一室本有兩桌,可今天賀世靜卻想和母親擠一床。賀母無奈,只得同意!
“娘!”賀母今天也累了,才沾枕頭便有些暈暈,可這小冤家卻一氣在懷裡擠攘撒嬌,不由好笑:“又想做什麼?”小女兒每次這般,都是有所求的。賀母等著接招,卻半天不見女兒支聲,扭回身來,透過靜白的紗帳,世靜瑩瑩臉上的憂愁嚇了賀母一跳。這個小女兒從便少根筋,除了初葵來時,極少見她這露出這種憂愁的表情來?
“娘!您和父親,打算過女兒的婚事嗎?”
“怎麼好端端的說起這個來了?”賀母大概明白,收了眼神躺好。
知女莫若母,賀世靜不相信母親不知道自己的心思。若在往日倒也罷了,可今天……“清顏縣主似乎很注意沈世兄。”席上一直往那邊瞟眼,許多人都看出來了。葉清顏雖是庶出,可生母很得鬱王寵愛,又是長女,脾氣偏有幾分驕縱。她年紀不小,今年也十三了,雖然離出嫁還有幾年,可議親的事也已經提到鬱王府的備案上了。鬱王深知長女的脾氣,從頭到尾都想給葉清顏找一個脾氣好,會疼她讓她的夫婿。可偏偏世上的事總是難全,脾氣好的便本事不佳,有本事的哪個願意受女子擺佈?
沈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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