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雅的手,面容平靜。岑染隨即微笑:“使臣過譽了,世雅不過一介頑劣,在聖人書冊下塗鴉三四聊以自嘲罷了,怎敢當詩才驚豔四字?至於使臣所說兩國修好這事,世雅幸甚。”
一語說出,滿朝文武包括鬱王妃、賀世儀、袁夫人盡皆楞住。這是怎麼個情形?沈世雅怎麼這麼容易就吐嘴了?呼爾實錄也覺得情況有異,可架不住這樣的勢頭太好,當即開始誇耀他東夷君主如何年少英俊、文治武功、深情體貼。沈世雅表情愉悅略有羞澀,迴避了東夷國主的個人問題,反而很有興致的問了一些東夷國民風人情、天氣驟暖、瓜果肉蔬等日常雜事,儼然一副待嫁女兒與婆家來客熱情相與的架勢。弄得一朝親貴全部莫名其妙,這是怎麼回事?偷眼往上瞧太子殿下,太子表情平淡,唇角若有微笑,象是‘欣慰’?
難道太子覺得這關難過,或者乾脆沒把握過了,不如直接認輸?
不符合這位太子寵妹妹的一慣習性啊?
這邊呼爾實錄和沈世雅的相談卻是逐漸熟稔,從東夷國民風,直聊到東夷景緻,長白山白山黑水,七色湖產的圓潤珍珠。呼爾實錄越說越興奮,最後甚至還拍著胸脯保證,沈世女嫁到東夷後,東夷舉國上下定當全心侍奉,讓沈世女可以有如自家。言詞鑿鑿、冠冕堂皇!岑染心中念好,臉上笑得益發快活:“尊使真是豪爽好客之人!東夷民風如此,實在令人嚮往。只是有件事世雅很不明白,既然一切如尊使所說,嫁到東夷後君主憐愛,民心順從。為何我盛華歷年七位嫁到東夷的貴女,均下來婚齡竟然超不過五年嗯?”
突轉話峰,東夷使臣頓時一楞。還不及等他說些什麼時,太子少師葉世沉已然攤開不知何時拿在手上的書冊開始念史!內容很簡單,分別陳述盛華七位貴女下嫁到東夷後的日常瑣事。從何時訂親何時出嫁,什麼時候車馬到的東夷,什麼時候大婚,什麼時候圓房,到什麼時候病故。特別重點在於婚齡年限,以及在此中年限裡承歡多少次、有孕多少次、落胎多少回。隨滕女子境遇如何?幾人下賜?幾人受寵?幾人懷胎?落胎幾何?最後因何故身斃,終年多少年紀。一樁樁一件件聽之身寒,令人齒冷。
葉世沉聲線平素本溫淡清冷,今日卻猶如怨婦上身般言語激烈,尤其是在唸到有孕次數與落胎次數時,聲音更是高昂響亮、目光灼灼瞪向東夷使臣,一派激憤!
因歷史問題很長很複雜,所以待葉世沉終於合上本子唸完時,東夷使臣的臉色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顏色來形容了。滿頭大汗,才要辯白,沈世雅卻已經搶先開口:“先聖有語,以史為鑑可以明得失。盛華與東夷的這本私冊,聽來實在令人悕噓。想你我二國本來皆是一片誠心,卻因地域差異水土不服,導致和親好事一旦受損,甚至因悲生恨,禍及邊疆子民,實在一大憾事。”
呼爾實錄正愁不知如何開脫時,不想沈世雅居然給他擺了這麼一個華麗麗的梯子。趕緊順坡下驢,婉轉表示東夷景色雖好,氣候卻過冷,委屈了盛華貴女如何長短。沈世雅一派大度,表示可以理解,深以為然。“國土風情是上天所賜,原屬無奈。只是這樣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不如這樣吧,親,咱們還是要結的。只是法子變一下。我盛華地暖人和,水溫氣平,貴國不是有位王女海蘭娜嗎?聽說被稱為東夷第一美女。不如使臣轉告東夷國主,就說盛華太子有意求娶東夷王女,以千秋萬日計,修真正兩國百年之好!”
王女海蘭娜?
東夷使臣立時搖頭擺手:“這可不成,我家王女已經訂親了。”不只訂親,訂親的物件還是東夷國第一猛將,王上的親信大臣。
原本一路好言好語的沈世雅聽後,卻是一下子把俏臉拉了老長,面色憤怒:“使臣這是何意?想我太子哥哥位子何等尊榮?難道還配不上你家王女不成?訂親又如何?我武皇帝幼女香宜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