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無視線的望著一明一暗的車簾,悠悠的呼吸卻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麼?
直到咯的一聲,馬車停住。
定南侯府到了!
葉錦昭慢慢鬆開沈世雅的手,拿了一方帕子來擦粘膩在二人手間的汗珠。他不是風流倜儻的花中公子,卻有著這般的心細。並不是天性如此,只是在意珍惜。
岑染動動手指,顫悠悠的籲出一口長氣後,終是起身準備下車。見方的所在沒有更多的空地,一步起身,兩步便已經可以踏出車外。腳尖幾乎可以碰到車簾,卻一直邁不開最後一步。葉錦昭知她在想,所以靜靜等待,過幾天就是九月九馬球會了。那天,所有到慶陽祭拜過的男女都會出現,把那五樁‘天賜姻緣’訂下,年前大婚。這是傳了四百多年的規矩,無人可破,更無人敢破!所以,那成了一個最‘光明正大’的場合,公佈二人的關係,訂下連鬱王景帝都不能違抗的婚約。
所以今夜,她如此歡快的時候是最好的機會。
自來到這個時空,婚姻一直是岑染最擔心的事情,畢竟在這個時空裡,那才是最後的一生歸宿。
從來未嘗想到過,居然有一天會在這樣一輛平民所用的松木小車裡,完成這樣的承諾?
是宿命嗎?
所有的富貴其實最後歸於的都是塵土,就象所有的生命最終不過也只是一杯黃土。妙玉最喜歡的那句‘縱有千金鐵門檻,終需一個土饅頭’,大俗卻再大雅不過。
這樣的結局……與他一起走過嗎?
岑染回頭,看著坐在車中的這個尚算陌生的少年,只有十六歲而已!他能讓自己在這個詭異的生命路線上,安心平穩嗎?
賭?還是不賭?
嘴角漸漸凝成一抹邪笑,抬頭看向葉錦昭時眼光明亮如星,傲然揚起尖尖下頦,淡道:“葉錦昭,我也不怪你。不怪你明知這事後面有你父王的陰謀,也只貪自己一時的私心,佔我便宜。”
這樣的回覆?聽得葉錦昭又是想笑,又覺得沈世雅實在是又可恨又可氣,居然這樣說自己?
“這不是貪一時私心,只是爭取在你我這般不由自己的人生中,得一抹不悔的回憶。”如此而已!堅定的伸手掌心,岑染看看那隻不算寬厚卻執著堅定的少年手掌,重重的拍了上去。
擊掌為誓,一錘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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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那輛小車離開,站在定南侯府側門許久,岑染卻找不到想回去的感覺。已是亥二了……
“主子?”
借月自接了這位新主子後,接客數量驟淺,外面都傳借月被某位權貴包下了,除非一兩個特別的‘熟客’應酬一二,大多的時間都呆在自己的小院裡。今天都歇下了,卻聽到箱板響。開啟暗道,卻不料來人居然是沈世雅?
岑染看看借月的模樣就知他準備睡了,可……“借月,陪我喝杯酒吧!”
不似平常自信淡然的模樣,似乎頗有憂愁?
借月知道肯定出事了,點頭請沈世雅進裡屋,然後叫僮兒備菜,不多時一桌小席搬了上來。菜色很簡單:果汁醬鴨皮、碧藍炒青筍、小仔雞燉山藥還有一碟葷素兩樣的豆腐皮包子。都是這幾日,在廣鴻樓裡,沈世雅用的最多的菜色。
讚賞的笑了一笑,坐下,卻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見借月站在一邊,招呼他坐下,然後給他也倒了一杯。
這讓借月實在怔楞,趕緊推辭,岑染卻笑了:“你本好好的睡了,卻讓我拉起來聽我吐糟,倒你一杯酒如何了?你這是不想與我閒聊嗎?”
“借月怎敢?借月是世女的下屬,理當奉陪。”
借月端過酒杯,先乾為敬。爽快的模樣,岑染看著喜歡,兩個人一連幹了三杯後,借月才給沈世雅佈菜。岑染無聊擺手:“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