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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為餘田田學藝不精,扎針的時候畫面太美,週末一過,星期一的時候馬主任就又把她叫進辦公室了。
“看看這個。”馬主任從桌子後面遞了張單子給她。
餘田田拿起來粗略一看,單子上寫的是c市的一個醫學交流研討會。
馬主任不等她細看就說:“餘護士啊,你要知道這個研討會可是每年一次的年度大會,授課的全是北京上海來的資深醫學專家。咱們市裡每家醫院能去的人數都有限,這不,咱們兒科只有一個聽講名額。”
他語重心長地拍拍餘田田的肩膀,“上星期不是還罵了你打針技術欠佳嗎?你基礎知識不牢固,為了讓你將來能夠更好地在咱們科裡工作下去,這次的機會我可就給你了,你千萬不要辜負我的期望。”
餘田田沒來記得看看這到底是個什麼大會,但出於對領導的尊重,她立馬稀裡糊塗地接受了這次參會機會,並且拍著胸口,信誓旦旦地告訴馬主任自己一定不會辜負他的期望。
開玩笑,黑麵神什麼時候對她這麼和顏悅色過了?
但直到出了門以後,她才後知後覺地記起來,貌似每年這個時候大家都儘量不跟馬主任打照面,以防被他看中了,被塞去某個什麼大會聽講座。
那是什麼大會來著?
隱約記得是連續一個月裡,每個週六週日都要從早上八點一直開到下午六點的會……
餘田田頓時一個哆嗦,低頭細看手上的單子。
——全國醫學交流研討暨骨幹培訓大會。
每一個字都激起了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她閉了閉眼,氣得牙癢癢。
大家對馬主任的評價誠不我欺,面板黑心腸黑,整個人由外到內黑到了骨子裡!
從12月初開始,餘田田悲慘地開始了一個月不能睡懶覺的日子。
週一到週五要早起上班,週六週末起得比工作日還要早!因為她住在城南,可那個該死的會議偏偏在城北的文體中心舉行,坐公交車過去都要整整兩個小時!
第一次參加會議那天,餘田田頭腦發脹昏昏沉沉地坐了兩個小時公交車到了會議中心,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裡尋找自己的座位。
靠中間的那一排有個很眼熟的護士朝她揮手:“餘護士?餘護士這兒這兒這兒!”
她定睛一看,居然是外科的易小雨,她經常去外科找陸慧敏,也就常常碰見這位易護士。
像這種無聊的場合,有熟人聊聊天總比一個人傻坐著好。
餘田田興高采烈地坐了過去,聊了沒一會兒就聽見易小雨笑眯眯地說:“哎哎,餘護士你知道嗎?這次的講座一共有五名主講專家,其中四個都是上海北京來的,這剩下的一個呀……”
她忽然賣起了關子。
餘田田其實對這個話題也不怎麼感興趣,但還是很配合地問:“剩下的一個是誰?”
易小雨笑得更好看了,神神秘秘地湊過來,“剩下的一個是咱們醫院的,還是咱們科的!”
餘田田一頭霧水地問:“咱們科是哪個科?咱倆不在一個科啊!是兒科還是外科?”
“當然是外科了!那可是我們外科響噹噹的人物呢!”易小雨說起來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驕傲地昂起了頭,報出這位神秘專家的名諱,“他就是我們外科的陳,醫,生!”
餘田田頓時一個激靈。
陳,陳醫生?
該不會是她想的那個陳醫生吧?
易小雨見她痴痴呆呆的樣子,還特別好心地解釋說:“陳醫生你肯定認識的呀,就是那個個子高高、長得跟明星似的陳醫生!我一直覺得他長得很像宋承憲呢,可我們科裡其他幾個護士偏說他長得像玄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