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錦,你整理一下,我們今天四處去走走。”這裡不是那偏僻小鎮,可算富庶繁華,就算顯眼一點也不用怕城裡的人跟見到什麼稀奇物一樣去在意,自然麻煩也相對少些,他總算可以讓缺月多活動活動,多走走,看看。他實在是覺得,缺月的心態跟她整天把自己悶在房間裡毫無娛樂有很大的關係。
對於缺月來說,她著實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她情願一個人找地方安安靜靜的待著,做點什麼打發時間或者什麼也不做,卻不習慣喧譁熱鬧的地方。但是,阿笛曾經對她說過:只要她肯好好配合,他便有把握將她醫治。雖然她不曾答應,但是阿笛一直很盡心盡力的在給她醫治,她也沒有拒絕,這樣與她答應了有什麼區別。所以向來都是阿笛安排,她就去做,沒有什麼異議。
她的手不方便,只挽了簡單的髮式,用了早飯,喝過藥,便跟著阿笛出門。
阿笛的用意在於讓她散散心,看看風景,於是淨挑著湖畔一帶風景美麗的地方走,而缺月,到真是一心多活動活動,只顧走路鍛鍊。
湖畔驕陽,弱柳扶風,遠處畫舫上傳來悠揚琴聲。這一切看起來同樣的安靜美好,並且,是缺月所熟悉的,然而莫名的,反而更懷念小村裡那些曾經想也不曾想過的安寧日子。
她靜靜看著眼前風景,恍如隔世。
“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林,這裡的環境和風景都還算是讓我滿意的,你覺得我們暫時留在這裡如何?”
這種事情,阿笛說了算不就好了?
缺月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到湖上一聲微微驚訝的嬌呼聲:“簫公子!?”
缺月感到緊靠她的阿笛身軀微微一頓,轉過頭去——只見湖面一艘正在靠岸的畫舫之上,一位輕紗薄裳,嬌媚奪目的女子驚愕地站在船頭,看清阿笛,轉瞬欣喜。
“簫公子,果然是你!”
畫舫還未停妥,她便匆匆下來,走到阿笛面前。
片刻的沉默之後,阿笛已經恢復了笑容,只是笑容裡的溫暖輕鬆卻悄然消失……
他淡淡道:“嬈冉。”
嬈冉,滄州名妓。滄州之大,煙花之地尤為繁榮,鶯燕眾多,而嬈冉卻排得上前十,缺月自然也是聽說過的。她淡淡看著嬈冉面上神情幾經糾結,竟是複雜難言。說不清那欣喜之後的,是落寞,是悲傷,還是期望……她的視線只纏繞在阿笛身上,竟完全看不到缺月的存在。
缺月只稍稍在意著,她喚他“簫公子”。雖然早也知道,阿笛這個名字,必然不是他的本名……
“簫公子……還記得嬈冉……”
“怎麼會忘呢。但是……你怎麼會在這裡?”阿笛顯然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嬈冉,或者說,他不想,遇到任何跟自己的過去有關的人,或者認識自己的人。
“我……我現在這裡的水媚居,今日和幾個姐妹一起出來遊湖,想不到……”她失落的笑了笑,美人一笑,卻讓人心莫名揪緊,“我一直都沒有忘記和簫公子琴簫合奏,漫步林中的日子,但是為何,你就那般突然不告而別……來這裡之前,我一直都在等……總想著或許哪一天……”
“嬈冉,”阿笛輕輕打斷她,“我已經不是過去那個‘簫公子’,你喚我阿笛便好。但是今日你見到我的事情……不要對任何人提起,好麼?”
“我不明白……”
“只當我拜託你。”
“……好,我知道了,我不會對任何人說。”
缺月只是靜靜站在一邊當她的隱形人,這嬈冉是阿笛過去的紅顏知己還是別的什麼,以阿笛現在這副樣貌資本來說,並不稀奇。但是她聽到了一句……“琴簫合奏”,只有這四個字,她聽到了心裡。怎麼阿笛原來是懂得音律的麼……可是那一日在村中,他卻用著蹩腳的音調,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