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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的地方還沒有用盡,不是嗎?”

青羽跪在地上,覺不出膝蓋疼。

坊主不會亂說話,她自己能做的地方,還有什麼是沒做到的嗎?如果沒有做到,就跑過來亂求救,難怪坊主會生氣了。

可到底什麼是她沒做的呢?

“你在這兒!”貓一樣地輕捷,一個人把她拉起來,“你跪在這兒做什麼呀?”

青羽抬頭,看見依依。

她瘦了些,眼睛比從前睜得更大,像是受驚的樣子,雖然動人,但也沒得叫人心裡發毛。

碎剝寒葉閒敲戶(11)

“你怎麼過來了呢?有什麼事?是不是求坊主幫忙?”她嘴裡不斷問著,眼神不時向左右瞟,好像在提防著什麼。青羽結結巴巴把事情說完,她目光的準星總算定在青羽臉上,好好看了她一眼,“你這個人啊……”貼到她臉邊,飛快地耳語道,“記得我給你的東西、說的話。”把她一推,提高聲音,“難怪你惹坊主生氣了,走吧走吧!”

青羽迷糊著,腳不沾地被推了出來。

外面,一襲青衫,青得像雨水剛洗過的天空,安安靜靜地等在那裡,好像會等到地老天荒。

推人出來的,跟等人的,剎那間目光碰了碰,然後推人的關門回去,等人的微微欠身,“你出來了。”

他對她總是客氣,像是禮貌,又像是把自己定位在侍衛這一類身份,比誰都親近、比誰都疏離。青羽手躲進袖子裡,摸到光滑的壎,喉頭作哽,“先生。”

“剛剛送你出來的女孩子,好像叫依依?”謝扶蘇道。

根本不是“好像”,他注意她那麼久,她身邊的人,他都知道。

“是。”青羽不明所以地點著頭,眼神清澈無邪,她什麼都不懂。

“她好像有點兒事?”謝扶蘇問。該毒的時候,他的眼睛比嘉還毒,但問話時,他比嘉客氣。

於是青羽也就很糊塗地說:“沒有呀!她就是跟我打個招呼,然後,她有送過我一個扇墜,要我記得——哎,那個扇墜,還有我當時做的那把扇子,都還放在家裡呢!我要去看一下。”

聽到她說“家裡”,謝扶蘇嘴角不自覺上揚三分,聽到“要去看一下”,又滑下來。她要撕扇那場面,他至今記憶猶新,聽到她還要去看那玩意兒,難免有些不快,“好好的看它幹什麼?”

“坊主說要看的,也許那扇子有了什麼變化?總要看它一下。”青羽細聲細氣解釋。

“不要看了。”謝扶蘇總覺得看了沒好事。

“為什麼?”青羽繼續張著純潔的眸子好問不倦。

“我……”謝扶蘇還是隻能把頭埋下去,“我送你回去看好了……”

天生萬物,一物降一物。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他就一路被隆到今天,可憐,當年一劍逍遙、快意江湖的他,怎麼就到了今天……

幾天沒回家,井臺上落了些灰,絲瓜老了很多,晃晃悠悠在架子上打鞦韆,有幾盆藥草稍微打蔫兒了,母雞光憑自己在草堆裡刨吃的,滿足不了胃口,咕咕咕拍翅膀跑到主人跟前。青羽口裡念著,“馬上就給你加餐了。”一邊先急著把扇子與扇墜找出來。

那把扇子一露面,她像被大磚劈頭打到,悶疼,一時做不得聲。

難看的黃斑生了滿扇。連日溼霧,又未被好好保養,扇子已經醜若出天花破相的婦人。

“天氣不好,我也沒有放好它,不是你的錯。”謝扶蘇努力安慰她。

“不是的,是我沒有處理好扇面。”青羽喃喃道,“就連扇骨,也是因為扇坊的人先處理好了,不是我的功勞。一個真正制扇的人,怎麼可能連這點都沒做好,明知使用的環境潮溼,卻做出放幾日就會出黃斑的扇子?這是我的錯。”將扇子反覆翻看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