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裡早晚溫差大,他們又剛淋了雨,重傷在內的如殤竟不自覺地開始發起抖來。
蕭方一陣心寒,她這樣子讓他想起了四年之前的那個夜晚。他也是在一種極危險的條件下將如殤救回,轉眼四年,好像當初的驚心動魄又再重演了一般。
“先生。”有微弱的聲音傳來,是如殤。
蕭方點點頭,示意其不要多說話。然後探手入懷,將一隻小瓷瓶拿了出來。
“先吃一顆,定定心神。”裡面的藥丸被他直接塞入如殤的口中,再扯過一邊的水囊來給她喝了一口。這才又道:“不知道你會這樣,不然我說什麼也得進宮去幫你。”
如殤又扯了一個苦笑來,心道就算蕭方進了宮,怕是事情也不會有太大的改觀。
她伸出手,與蕭方二人緊緊相握,有一種很安全的感覺由心而來,是親人給的關懷,無關其它。
“放心,我沒事。”她給蕭方寬著心,卻又忍不住咳了兩下。
有你在,我就死不了
蕭方無奈,又自抽腕中摸出一個很小的方盒子,開啟,裡面是數枚極細的銀針。
手起針落,成功地止瞭如殤的咳。
“有你在真好。”她不得不感嘆,“妙手神醫,有你在身邊,我就死不了了。”
“胡說什麼。”蕭方輕斥,“死不死的,總掛在嘴邊作甚?”
“嗯。”她點頭,“好,不說死了,我聽先生的。”她再笑,依然如花,卻沒有了那種代表著健康的燦爛。“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話音悠悠而出,極輕,可是坐在帳外的孤獨症卻還是動了下耳朵,似隱隱可聞。
“先生你看,我這不是找了兩個幫手麼!”如殤淺笑著,“要是沒有他們,我這樣子怕是爬不出西夜王宮了。”
她話語故做輕鬆,是不想蕭方再為自己擔心。
可蕭方又實在不是好糊弄的人,聽她這樣說,不但沒把心放下來,反到是皺眉搖頭,回她道:“幫手?是不打不相識吧?”
如殤無語,有點兒挫敗地看向蕭方。這麼些年,這個人就好像是個先知一般,自己在他面前幾近透明,話都不用說,他就知道她都在想些什麼。
不過還是不甘心,於是嬌聲問去:“你怎麼知道?”
“我當然知道。”蕭方往她身上隨意一指,“帶著你騎了這麼久,怎麼能不查覺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很明顯,這一切跟那怪孩子脫不了干係。”
“先生別怪他!”她趕緊出言解釋,“鬼童他最開始是敵,可現在是友。他已經被孤獨症……呃,就是另外一個人給收下了,現在我們是同盟。”
有人使絆子
帳子裡的話聽得孤獨症聳肩苦笑,他聽得出,“孤獨症”三個字是她給他起的別號。
乍一聽來十分好笑,可是仔細想想,卻也總結得十分貼近。
“你總是有你的道理。”蕭方的聲音又起,“那個人就是東蜀太子吧?”
“是!”如殤存心逗他:“先生好厲害,什麼都瞞不過你!”
“是不是身子好了些,就又開始調皮了!”蕭方白了她一眼,再道:“我看見了他的指甲,另外……如果人沒帶出來,你可能從西夜出來麼?”
“唉!”如殤輕嘆,“知我者,蕭方也!”
蕭方扯了個苦笑,卻沒再把話接下去。
知,有何用呢?
次日繼續上路,依然是蕭方帶著如殤一起騎著。
這一次,孤獨症在前,以極精著的定位尋著通往赫城的道路。
鬼童本是與蕭方並肩,騎著騎著,卻又故意落後了一小截兒。
蕭方心思細膩,早在他時不時地就往自己這邊瞄上一眼的時候看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