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是她那日流露出的對他的淡然,還是更早之前,她尚且眼帶著淚要他的信任?
啪的一下放下水杯,濺出幾顆水珠,魏知壑隨口道:「自然是因為更好行動。提前告訴了你,你就不會再亂找亂打聽反而暴露我,旁人問起還能幫我掩護。」
心底的期待落空,秦安眨幾下眼睛,揚起一抹掩飾的笑意,「我明白了,殿下放心。那殿下剛剛又為何會突然出現?」
「早上的飯不是你做的。」魏知壑脫口而出。
這才低笑了兩聲,秦安歪頭打趣,「這樣看來,我陪殿下度過的日子也不是全無意義的。」
看出她語氣中的幾分自得,魏知壑冷哧著拍一下她的額頭,隨後捻指起身。「秦安,記住我今天跟你說的事情,絕不可洩露。」
鄭重的點了點頭,秦安目送他離去。
走到了門口,魏知壑突然頓了一下,頭也沒回道:「等回京城之後,會逐漸好起來。」言畢才拉開房門,忽視等在遠處的李蝶,大步離開。
李蝶這才趕緊衝進來,拉著秦安左右看看,接著就開始捂著嘴笑。
又想起她方才的窘境,秦安半羞半惱的推她。恰逢此時小道長來敲門,送來秦安央求的布料針線,才算是為秦安解了圍。
挑出其中適合做香囊的軟布與繡線,秦安的手突然被颳了一下,細軟的繡線瞬間有一股變得毛躁。
「怎麼了?」聽到她的輕嘶聲,幫忙的李蝶放下手中的布,走過來問到。
懊悔的搖搖頭,秦安找來香膏,在手上厚厚塗一層,「不小心刮到繡線了。」
拉過她的手仔細一看,李蝶此時才發現她手指有著細細密密的傷痕,平日裡竟然都沒有發現,「繡孃的手最為珍貴,姐姐的怎麼會如此?」
「說來話長,有些是做飯時不小心的刀傷,還有些是平日裡幹活磕磕絆絆就有的,好多小傷口都是長好了我才發現。」抽手回來,秦安繼續理線,不甚在意,「多塗一些香膏就好,無妨的。」
見她如此,李蝶也只好嘆氣,只在心中念著,京城中出來的小姐也有這樣不得已的難處。
山中無雜事,秦安與李蝶邊聊邊做,不知不覺就一日過去。期間除了起身做飯,幾乎沒有動過。挑亮了燭火,李蝶對不住揉眼睛的秦安道:「早些休息吧。」
「把手上這個做完。」抬頭笑著對她說一句,秦安往窗外看了看,便繼續忙碌。
無奈的又移過來一盞燈,李蝶也跟著幫忙,將她繡好的布裁剪好,李蝶縫成香囊拿給她看過,才又填充上些許草藥。數了數,今日竟做好了近十個。
手頭正在繡一個相思紅豆,秦安手指靈巧的轉了轉,就盤出一顆圓潤可愛的紅豆。剪短了線頭,才見李蝶一直撐著下巴看她,不由笑道:「怎麼了?」
「就是覺得,姐姐做的真的好漂亮。柔順光整不說,還看不出針腳痕跡。」接過她做好的,李蝶輕撫著讚嘆道。
仔細想了想,秦安點頭,「這都是娘親教我的,她出身江南,想必與北方的刺繡不同。」
將做好的香囊都收起來,李蝶估摸著都快要到子時,忙吹滅一根蠟燭催她去休息。安頓好後雙雙沉沉睡去,第二日又是依然忙到了半夜。
直到第三日中午,魏知壑又在門口突然出現。「你在做什麼?」
正凝神的秦安被猛然出現的他驚的一哆嗦,下意識的想要遮掩,卻又發現已來不及,只好含糊道:「閒來打發時間。」
總比聽那個老道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好,魏知壑不甚在意的想著,沖李蝶看了一眼,等她識趣離開才坐下。打量著她手中的深藍色祥雲紋香囊,他突然開口:「我沒那麼喜歡祥雲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