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這才抬眼看過去,下意識的想要為她擦去眼淚,自己卻又哭了起來。哭到一半,她突然想到了背上的刺青,連聲喊道:「青荷,去給我備水,我要洗澡,快去!」
「好。」一疊聲的應下,青荷不敢耽擱,飛速前去命人準備好浴桶。
雖然房中除了青荷再無他人,秦安還是讓她搬來屏風嚴嚴實實的擋住。咬牙脫下衣服,她聽到了青荷的驚呼聲,只吩咐道:「不管用什麼,我要洗去刺青。青荷你幫我,哪怕是掉了一層皮也無妨!」
「刺青?」忍住淚意,青荷扶住她小心的說,「可小姐背上不是刺青,只是被針扎出的印子。」
瞬時愣住,秦安急切的走到鏡子前面,扭頭去看。青荷說的沒錯,只是被針扎出的血印,似乎是個什麼字。陡然卸了力氣,秦安扔下鏡子跌坐在地上。
無力去辨認那到底是什麼,更沒有心思去猜他為何最後停了手。
時下天氣寒涼,青荷趕忙拿來衣服,小心的給她披上,「小姐,還要沐浴嗎?」
搖了搖頭,秦安撐著她站起來,走到桌邊。那裡還是他留下來的託盤,秦安用力揮手將其打翻,顏料在地上攪合成一團髒汙。
重新躺回了床上,秦安蜷縮在被子之中,此時才分神認真的看向青荷。她也瘦了許多,低低嘆一口氣,秦安拉住她的手,「青荷,委屈你了。」
「小姐。」用力搖搖頭,也不知是不是剛才哭過,青荷的嗓音嘶啞,「到底都發生什麼事了,拂笠說是你給翊王殿下傳遞訊息。」
「我沒有。」秦安迷茫的看向遠處,「可他認定了是我。」
心疼的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慰,青荷輕聲建議,「我們找個好時機,跟殿下好好解釋好嗎?」
倏的蜷緊手指,秦安猛然搖頭,「他不信我,他從來沒有信過我。」
「好,那我們就不說。」見她有些激動,青荷趕忙安慰。不敢再提起他,青荷輕柔的哄著她沉沉睡去。
翌日,秦安卻是被一股濃鬱的飯香喚醒的。
她睜開眼睛,身體還有些痠痛,頭腦尚且遲鈍的不清醒,肚子卻搶先叫了幾聲。
「醒了?」
耳邊響起魏知壑的聲音,秦安瞬間坐起來,不安的看著他。
只站著魏知壑一人,他手中拿著一件新的羅裙,對秦安道:「我為你穿衣,今日無事,用完早膳帶你出去逛逛。」
他神色平穩,甚至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秦安陌生的看著他,怎麼也想不到一夜過去,他能如同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的說出這種話。
「早膳要涼了。」魏知壑直接過來,要將她從被子裡拽出來。
躲避開他的觸碰,秦安繞過他下了床,「我自己穿。」
到底不可能真的忘記了昨日發生過的事情,魏知壑只略一挑眉,將衣裙遞給了她。
連看一眼衣裙的興味都沒有,秦安順從的穿好,「青荷呢?」
「自然在外面候著。」魏知壑卻噙著笑,將她拉到了鏡子前。那是一件棗紅天竹水仙紋金寶地錦裙。恰合她的身材,繁重的華裙掩蓋住她臉上的一絲病色,魏知壑手指輕拂,見她的腰似乎又細了些。
由著他動作,秦安只是半低著頭道:「青荷的病似乎還沒好,我想請殿下給她請大夫。」
「好。」魏知壑一口應下,又擁著她坐在了桌邊。
滿桌珍饈,菊花佛手酥、蜜餞櫻桃、雙色馬蹄糕、鳳尾燒麥以及白玉奶茶,還有幾道她連名字都叫不出的菜。盛著菜的,還是金累絲嵌松石盤。秦安的目光一一掃過,心中由不得發笑。怪不得魏知壑此前對她做的飯食多有嫌棄。
用白玉碗盛了八寶福祿粥,魏知壑連同金鑲青玉柄匙一起遞給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