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批實習老師實習期滿,就要回到大學裡做畢業論文,然後就是等著分配了。然後,這位女大學生老師同高屹,就是橋歸橋,路歸路,再也不會有交集了。
江湖在動腦子,在父親身上做一些工作,海老師是決計不可能分配到自己的學校的,而高屹在高媽媽和父親的雙重壓力下,她就不信他不報本市的大學。
江湖是清楚的,高媽媽來到這座城市,辛勤勞作,就是為了讓高屹有一個美好的未來。她是吃準的,所以一點都不用擔心。
這些彎彎繞繞的心思,就是十四五歲的江湖心裡最大的心計了。
而海瀾,也許領會了江湖的意思,開始迴避了高屹。
江湖挺得意,為的是她頭一回可以操縱別人的行動。
但高屹還是千方百計想要找海瀾講話,他甚至去了海瀾駐唱的酒吧門口。
這些都是資訊靈通的齊思甜傳來的八卦。
江湖虎著臉聽,聽完對齊思甜說:“你無聊不無聊,整天說三道四,神經病。”
齊思甜愣住。
她從沒被同班的同學這麼當面搶白過,她長得漂亮,預備班的時候就被公認為初中部的校花,到了初三,美名更加傳遍全校,是公認的校花。她性情溫順,對誰都是笑語盈盈,男男女女的同學都喜歡她。
只有江湖會這麼蠻橫地當眾不給她任何面子。
而江湖絲毫不覺得。
對江湖來說,她只覺得那個初夏很悶熱,她總是在床上翻來覆去睡的不踏實,半夜醒過來,一摸頭,全都是汗。睡裙粘在身上,她覺得有個地方再痛,溫熱溼漉漉的感覺,就像燥熱的天氣,壓的人透不過氣。
她一骨碌坐起來,看見身下的席子染上紅色的痕跡。這樣不免是驚慌的,但是她竟能迅速鎮定。
高媽媽是個細心的保姆,早就為她準備一些青春期女生應該準備的東西。江湖從衣櫃裡翻出了衛生巾。換了新的睡裙以後,她又打了一桶水,將席子用力擦乾淨。
翻來覆去一折騰,再也沒有睡意了。床頭的鬧鐘顯示的是晚上九點半,深夜裡總是傳來貓咪淒厲的叫聲。她想,動物不是春天才發春的嗎?
父親還沒有回家,她爬了起來,不知是什麼情緒的趨勢,讓她悄悄摸去了高家的亭子間。
這天的月亮不亮,烏雲很多,端的是月黑風高。她在高家門口轉了兩圈,高媽媽突然把門開啟,看到她很意外。
江湖見無意撞到了大人,也很尷尬。但是高媽媽一下抓住她的手,問:“江湖,你知道高屹最近在學校幹什麼嗎?他現在還沒回來。”
原來這麼晚了,高屹還沒有回來,那麼他一定是和他的那個老師在一起了。
他什麼都不會跟她說。
江湖瞬間覺得憤怒,她抓著高媽媽的手,把學校裡頭關於高屹和海老師的那些事全部說了出來。
高媽媽如遭雷擊,聽得目瞪口呆,等江湖全部講完了,她焦慮地說:“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不行,這樣不行,我得找他老師去,我得找他校長去。”
她一邊講,一邊真的要往外走。
江湖沒有想到高媽媽的反應這麼大,她拉住高媽媽的手說:“高媽媽,你等高屹回來再說吧!”
高媽媽苦笑:“等他回來?他這麼晚都沒回來,不行,我不能不管。”她說完甩開江湖的手,匆匆走了出去。
江湖幫他們把門帶上,追了高媽媽一小段路,可是高媽媽腳步飛快,一忽兒就不見了蹤影。她猜不出高媽媽是會先去找校長還是去找高屹的班主任,只能轉回高家的門口徘徊,心內一陣擔憂,但過一陣又想,也許高媽媽去向校長告狀,這樣高屹和那個老師就沒法得意了。
過了一會兒,高屹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