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長謬讚,我也只是比鄧元嘉那蠢貨早了一點點而已,說起來也聰明不到哪裡去,否則怎麼會在短短時間內就葬送了數十年來的苦心經營。”
其妻子詫異的瞪了他一眼,想要伸手去拉他,卻又覺得這麼做似乎也沒什麼意義,便收回了手,但心中卻仍不明白自家丈夫為何如此的不明智,她心思縝密善於細節謀劃,但於這些交際手段上卻是遠遠比不上封浪。
夏青陽不置可否的笑笑,目光落到她身上,封浪忙介紹道:“這是封浪妻子林清婉。”
林清婉右腿後屈,雙手平放胸前,施了一個很罕見的萬福大禮,夏青陽瞧得莫名所以,待看到一旁的馨兒微微閃亮的眸子時,頓時恍然大悟,暗贊這女子的心細。
他也沒有回禮,淡淡笑道:“嫂子不必如此,夏某從小在山村小鎮長大,是個粗人,所以喜歡直來直去,鄧元嘉的確是個蠢貨,賢伉儷卻很聰明,但也只是小聰明而已。”
這番話說的很不委婉,很沒有水平,但他已經自認是個粗人,所以倒很貼切。
封浪有些尷尬,他看似心直口快實則暗藏包袱的言語,一向在交際中無往而不利,今日卻再次碰了釘子,乾咳兩聲正要說話。
夏青陽卻擺擺手阻止了他,繼續道:“我明白你們的心思,想必你們也明白我的心思,按說這種事兒兩廂情願一拍即合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但我見二位伉儷情深,實不願你們將來落個不好的下場,所以有些話如骨鯁在喉,不吐不快。”
封浪夫婦臉色一變,後者搶先說道:“人們說我們是牆頭草,看不起我們,我們無從辯解,儘管許多時候都是為了活下去不得已為之,但事實就是事實,我們做了就要認。我們自然知道夏會長擔心什麼,但我想說請你相信我們一次。”
“憑什麼?”夏青陽道。
林清婉臉色平靜的道:“就憑方才您那番話,有多少人一面鄙視著我們夫婦,一面又虛情假意的敷衍著,為的不過是利用二字,從來沒有人在乎我們是什麼人,更從來沒有人關心過我們的下場,但他們不知道這個恰恰是我們最為關心在乎的。”
一邊的封浪臉色古怪,似乎想要補充一下,因為這是他的強項,妻子的話在他看來並不十分具有說服力。
這時夏青陽先開口了:“封浪,以後跟別人打交道還是你來,跟我打交道我看還是嫂子比較合適。”
封浪夫婦是何等樣人,立刻聽出了這話裡的意思,欣喜的道:“夏會長果然是與眾不同,愚夫婦必然不負所托。”
馨兒卻無聲的橫了他一眼,因為那話聽著多少有些曖昧。
夏青陽此時也無暇理會她,取出一枚玉簡交給他們,吩咐道:“你們現在動身去名劍山莊,暫時聽從太阿莊主的調遣,以後我會給你們安排其他差事。”
二人心中一震,夏青陽進入名劍山莊人盡皆知,但與他一同進去的還有瀚州州府的人,誰能想到轉眼間名劍山莊竟是改弦易轍,投入了風雲會的懷抱。
但令他們更加震動的是,夏青陽竟然如此就接受了他們,沒有對他們的過往有任何的詢問,這更多的是一種胸襟氣度,但內裡難道就沒有幾分信任的緣故?
“我再囉嗦一句,風雲會如今雖難言強大,卻是要做大事的,二位當多盡心力才是,告辭。”說罷,夏青陽攜著馨兒徑直離開。
封浪夫婦二人卻駐足良久,他們明白那話裡的意思,要成大事需要小聰明但絕不能依仗小聰明,這是對他們的勸誡,勸誡不就是關心在乎?
就是因為這幾句話,封浪夫婦終此一生再也沒有該換過門庭,雖然囿於天賦沒有在修煉道路上取得多大的成就,卻為風雲會的崛起壯大作出了值得銘記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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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大陸與北疆接壤的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