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離合。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宮嬋娟。”
低低的唸了幾句。卻是又抬起手來,虔誠的合十放在胸前,向著月亮祈禱了一回。不求富貴無邊,只求和順長久。
丹枝雖然不知道顧婉音到底唸叨了些什麼,卻也是多少有些明白她的心思。當下便是再度開口,溫柔勸道;“世子爺一定會平安無事的,世子妃只管保重自身等著就是。”
顧婉音睜開眼睛,重新將手攏進披風裡,點點頭笑道:“你說得是,倒是我想多了。”說完這句。果真也就不再站著,轉身朝著屋裡去了。一面走一面笑道:“說起來,又要打擾你睡覺了。和我一起睡,你總是睡不好。”
“可不是?”丹枝抿唇一笑,難得也是開起了玩笑來:“世子妃睡覺也太不老實了,攪得人是怎麼也不安穩。”就她的房間離得最近,所以這些日子,顧婉音都是悄悄的在她屋裡歇著的。只是顧婉音總是睡不安穩,大約是因為心中擔憂周瑞靖的緣故。
想了想。她又低聲言道:“王琦身上的傷勢我看了看,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他跟我說。這幾日過了,他就只每天白天悄悄過來裝樣子。晚上出去。”王琦就是那個如今替周瑞靖躺在屋裡矇蔽旁人的那個受傷長隨。
顧婉音一怔:“這是什麼話?晚上這樣冷,他出去了又能去哪裡?也不必擔心不方便,他也是為了世子爺。況且那傷,本也是替世子爺擋的,我感激他都來不及,如何能這樣?就是世子爺日後知曉了,怕也是要怪我不懂事的。”
王琦的事情,她聽周瑞靖說過。是他自幼跟在身邊的長隨。就是上戰場也是跟著去了的。那日本其實他們早就接到了暗報,知曉有人埋伏在山裡等著他們過去。於是便是想出了這麼一個李代桃僵的法子來。王琦是自告奮勇的,他本身身量上和周瑞靖差不多,喬裝打扮一番遮住臉,倒是也看不太出來什麼。
而本來周瑞靖的意思是,活捉了那些刺客,隨後嚴刑逼供出幕後指使的人來。順藤摸瓜,一路逆襲上去。原本這個主意也是極好的。只是沒想到那日此刻竟是用上了弓箭,他們連人都還沒看見在何處,就被箭射得有些驚慌失措。王琦就是在那個時候,被羽箭擦上了胳膊,所以這一身的武藝倒是沒用上。
那日來的幾乎都是弓箭手,出箭奇準,又刁鑽。周瑞靖他們自然是左右支拙。雖然事先佈置周詳。也不怕這些人跑了,可是頂著箭雨。到底是艱難得很。當時周瑞靖就在那王琦的身後,一來是怕人認出來。二來周瑞靖何等重要?自然也是要護在中央的。只是對方的目標本就是周瑞靖,自然箭都是朝著中間來的。雖然跟來的人都奮力地方,可是到底還是有些漏網之魚。
偏偏這個時候射過來一隻箭,是直奔王琦去的,前頭護著的人沒擋住,登時場面便是危機了。只是王琦想著周瑞靖就在身後,他若是躲開了,那遭殃的便是周瑞靖。所以竟是一咬牙,生生的用自己的身子抵住了那箭。好在他也算敏捷,勉強扭了扭身子,到底沒傷到要害。
王琦這麼一受傷,對面的只當是自己得逞了,當下便是得意幾分,也想著撤退了。不過後來到底沒有一個跑掉了,都被周瑞靖安排在四周埋伏的人給捉住了。
周瑞靖在當時便是想到了這麼一個法子——既然有人要他回不去京城,那麼若是他瞧瞧回去了?只是卻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回去了,於是又想出這麼一個主意來。橫豎王琦受傷了要找個地方養傷,而王琦現在又穿著他的衣裳,旁人自然會理所當然的將王琦當成是他。那麼王琦留在這裡養傷,他則是悄悄回去京城……
就策略上來說,這自然是個極好的謀略。至少,對方根本就不會想得如此複雜。
顧婉音聽著周瑞靖說了這些,當時心中說不出的複雜。對王琦是感激,也有感嘆。更是覺得周瑞靖有些冒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