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的念頭,于學忠覺得哥哥也瘋了,他可是旗丁啊,岫巖一帶的屯堡裡,誰不知道烏林代主子親自去求巴海大人,把哥哥抬的旗?到了旅順那還不得一個死字?
跟著巴牙喇老爺身後,為主子搶幾個包衣回來,說不定主子一高興,便許了兩兄弟分家,嫂子懷上了,主子要是能賞幾畝地,這日子不就好過了?主子還親口許了自己抬旗,要是哥哥跟著別人搶點銀子,自己去求巴海老爺,把小腳女人贖回來,兩兄弟熬了這麼多年,眼看就要過上好日子了,怎麼這個節骨眼上哥哥被鬼迷住了心竅了呢?
一路想著心事,又走了半日,終於到了岫巖,看到城頭那些殺氣騰騰的巴牙喇老爺,心裡安定了許多,他順從的站在門口,癩頭阿四不知道什麼時候溜了,有個正藍旗的紅甲兵認出他是旗丁於學勇的弟弟,還是白擺牙喇烏林代家的包衣,便喝住了幾個同伴,揮了揮手放他進城。
岫巖城內只有一條破爛的街道,鋪滿了人畜糞便,臭氣熏天,于學忠把牛車停在街口的雜貨鋪,這家鋪頭賣的東西不多,就是酒和糧食,還有些南北貨,聽說東家是朝鮮貴人,跟正黃旗的關係不錯,城裡的牛錄老爺都不敢怠慢他,掌櫃于學忠見過,也是朝鮮人,店裡還請了一個叫金標的包衣打雜。
“掌櫃的,沽酒”于學忠蹲在牆角,等前面一個巴牙喇走了才起身,有些畏縮的走了進去。
那掌櫃把頭從賬本上抬起,看了他一眼,用有些怪異的話問道:“沽多少?”
“兩百斤”于學忠道
“五十兩銀子,三石糧食”掌櫃冷淡得很,好像別人欠他一般于學忠把一肚子火撒在同來的那個老包衣身上:“你這個沒眼色的狗奴才,還不把糧食背進來?耽擱了主子的大事,老子抽死你這個牲口!”
那掌櫃的點過銀子和糧食,手指著牆角一排用紅布扎口的陶罐:“二十壇”
于學忠看到店裡沒人搭手幫忙的意思,只能氣憤憤的和老包衣把一罈罈金太陽小心的放在牛車上,那個掌櫃冷冷看著他,等兩人搬完了。突然朝他揮手道:“過來,我有話問你?”
于學忠趕緊點頭哈腰的跑過去“老爺,還有什麼吩咐?”
“你家主子是哪個旗的?叫什麼名字?”掌櫃臉上稍微緩和一點于學忠微微愣了一下,哈著腰有些自豪的道:“我家主子是正藍旗白擺牙喇,烏林代大人。阿格旺*烏林代大人”
于學忠剛說完,鋪頭的內室突然咣噹一聲,像是有碗摔在地上破裂的聲音……
“哦”
那掌櫃也回頭望了望,若無其事的道:“肯定是饞嘴貓兒打了菜碗,你剛才說,你主子是烏林代大人?就是正藍旗德寶牛錄下面那個射箭很準的白擺牙喇?”
于學忠點了點頭。他有些驚訝,德寶主子攻打旅順失利,一個牛錄傷亡過半,事後德寶被斬首示眾,主子就是那一次被打瘸了腿,後來正藍旗遭清洗。連巴海大人都被髮配到這個犄角旮旯來,沒想到今天一個朝鮮的掌櫃也知道正藍旗德寶大人。
那個掌櫃突然衝他笑了笑道:“你在這裡等會,喝杯茶吃塊饢,我去小解一下,回來還有話問你”
于學忠心裡有些犯嘀咕,可是聽到喝茶吃饢他就有些走不動了,“老爺太客氣。小人就蹲在這裡等,饢就,就……”于學忠還沒說完,掌櫃已經掀起簾子抖了進去,郭爾羅片刻,門簾一掀,那個打雜的包衣拿著盤子走出來,兩塊帶著微黃的上好白麵饢放在桌子上。
咕咚!
于學忠不由嚥下老大一團口水,在那個打雜的示意下,于學忠拿起一塊饢咬了一口。心裡發出滿足的嘆息聲。
“哎?他,他吃過了……”
于學忠看到打雜的拿起另一塊饢走向等在外面的那個同來的包衣,他心裡頓時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