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倉庫的入口就在郭承雲房間附近,他有時會帶小狼崽去下面撲騰。
如果今後這呆子踩到了怎麼辦?等它哇哩哇啦地叫起來,有一萬顆狼腦袋都不夠砍的。
當晚,郭承雲帶狼崽子到它喜歡的地下倉庫,告訴它,明天這裡要放野豬夾子,這是你短時間內最後一次來地下,要等抓到老鼠才能再來。
狼崽子不等他說完,就轉身到裝黃豆的儲物間撲騰去了。這無憂無慮不知煩惱的東西。
一個灰黑的影子在地上跑過。好傢伙!看個頭比狼崽子略小一點,是隻膘肥體壯的大老鼠。
郭承雲眼疾腿快地跟上老鼠,直至它潛進了一個洞裡。
“有人在還敢跑來跑去,真是無法無天。”郭承雲感嘆。
狼崽子跑到老鼠洞前探哪探的,發覺自己鑽不了,把頭抬起來,耳朵轉來轉去。
它沒多久就跑出房間,郭承雲跟在它後面跑,一出門發現它已經沒了影兒。
郭承雲壓低聲音叫“小狼”,尋來覓去兩三分鐘這樣,突然聽到一陣悽慘的吱吱尖叫聲。
他循著那聲音跑到米房,在幾袋散落在地的大米之間,看到狼崽子竭盡全力地按著掙扎不休的大老鼠,牙齒還啃在老鼠脖子上,血流了一地。喉管被撕裂的大老鼠,只能發出沙啞不成調的聲音,拖著狼崽在地上蹦來蹦去,很快就不再掙扎。
從那時起郭承雲就對小狼崽子刮目相看了。才多大就能抓住成年老鼠,這小傢伙原來竟不是個繡花枕頭。
兩年過去了,狼崽依舊每天晚上雷打不動地到郭承雲的小屋報到。
秋風蕭瑟,天氣轉涼。院子裡一如往日燦爛盛開的美人蕉,抹消了郭承雲對季節變換的自覺。等他有了自覺,北風已經毫不留情地颳了起來。
無人管束的郭承雲能在更遠的山裡撒丫子到處跑了,有時甚至帶著小狼晚上出門,第二天才悄悄歸家。
越高的山頭越是冷,可是山上能看到整個村子的炊煙,風景獨好,他還是領著不知為何不太願去的小狼四處探險。
這天傍晚,郭承雲找了一個避風的山洞,打算作為今晚的根據地。
他抱著暖手爐,半閉眼睛似睡非睡地哼歌烤火。
在洞口滾著毛線球玩的小狼忽然全身毛髮倒豎,衝著草叢叫喚起來。
郭承雲嫌吵,不分青紅皂白地砸了個柿餅過去,小狼不肯躲也不肯叫,被砸了個正著。這真像膽大包天不怕疼的它的作風——知道郭承雲弄不死它。
郭承雲一手繞到背後抽刀,跟出去看情況,草叢中忽然竄出兩隻小狼,隱約一看後面還跟著一頭大的。
人生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和別的活狼面對面,他面色一沉。
要鎮定別動。大人們都是這麼教的。
郭承雲一手抱緊了手上的暖爐,一手持刀擺出迎擊架勢。
那兩隻小狼一大一小,小的比郭承雲的狼崽高半個頭,大的比狼崽高一個頭,都長得邋里邋遢。
坐鎮其後的大狼張開尖嘴,露出兩排發黃的牙齒和一根深紅的舌頭,口裡還往外滴著唾液。
小隻的小狼二話不說就往前衝,郭承雲的狼崽不甘示弱地向前一躍,將襲擊的小狼掀翻了個個兒。那小狼滾起來迎擊,兩隻狼開始了令他眼花繚亂的撕咬。郭承雲的心一下子懸到了空中,生怕另兩頭狼參戰,演變成三對一的局面,可其它狼卻立在一旁。
於是這是一對一的君子戰,卻也是殘酷的車輪戰?
狼之間的爭鬥比郭承雲以前見過的鬥狗要沉默許多,兩隻搏殺的狼沒過多久高下立判,郭家狼崽佔盡了體力優勢,把那隻外來的小狼咬得遍體鱗傷,慘叫起來抽身就逃,逃不出多遠就趴在地上喘氣,軟乎乎的肚子似乎被撕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