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送太多會招眼,明天我再送一些過來。”
虞瀅道:“明日何大兄和何二弟過去就成,你家中只有宋嫂一個人,這段時日不太平,最好還是在家陪著嫂子。”
宋郎想了想,也點了頭。
沒有關城門前就湧入了不少的難民。難民在城中游蕩的情況之下,他也擔心妻子自己一個人在家。
宋郎沒留太久,很快就回去了。
虞瀅每日去仁善醫館坐診時,都會帶上一個徒弟和兩個人。
七八日過去了,城門依舊沒開,原本在城中的難民一旦鬧事就會被驅趕出城,因而越來越少人。
蒼梧到底有善人在,設了粥攤,每日擺半個時辰。粥中雖沒幾粒米,但也不至於讓人餓死。
但不餓死就不代表能活下去。
已經開春了還這麼冷,難民身體本就虛弱,在這寒冷的情況下,流感橫行。
虞瀅也怕這季節又有時疫,故而找了仁
() 善醫館的館長商量看看能不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其實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城中每家醫館輪流設幾日藥攤子,送傷寒湯。
可醫館也不是善堂,她也不是什麼能下令的人,所以還真的想辦法預防,起碼先保證城中無時疫。
就是仁善醫館的館長都搖頭說:“這事不好辦。”
繼而壓低聲音道:“說句大不敬的話,現在這時局,誰都不確定以後會不會打仗,這糧價每日都在漲,往後要是真的要打仗了,這藥材也是價高緊缺物,沒有幾個人會大度捐藥。”
“而我的話,也只能拿出五十人的藥量出來,多的也不行。”
虞瀅琢磨半晌,隨而道:“生薑煮水也能活血祛寒,一斤姜煮水能得幾十碗薑湯,只是效果不如驅寒湯管用,但聊勝於無。”
“一斤姜多則也就十幾文錢,一天十斤姜,不過是一兩百文錢,便是一個月也是一二兩銀子。”
算到這,虞瀅看向仁善醫館館長,意味深長的道:“誰都不知何時打仗,在此之前,好名聲與醫術皆是醫館的立足根本,一個月幾兩銀子就能博得好聲望,不虧。”
館長認真考慮了一下,隨而疑惑道:“既然如此,餘娘子為何不做?”
虞瀅無奈笑了笑:“也不是人人都認識我的,我人生地步不熟,且人手也不足,若有人搗亂也制止不了,還需得是本地有聲望的醫館或大善人來做最為妥當。”
虞瀅問:“不知館長意下如何?”
仁善醫館的館長一笑:“用藥不多,莫說十兩,就是幾十兩我也鼎力相助。”
館長應下了這事,虞瀅心頭上記掛的事情總算少了一件。
虞瀅在郡治待了大半個月,依舊是陰雨連連,偶爾停一會雨,卻也沒有日頭,不久又開始下。
衣服頭髮,屋子都是有種潮溼的感覺,整個人溼溼嗒嗒的,都像是泡在水裡一樣,叫人心情浮躁。
虞瀅煩的是別的。
這天氣要是再這麼下去,糧食和藥材放在地窖下頭,也怕會壞了。
這之外,她也擔心家裡和伏危的情況。
通不了信,且難民如此多,周知縣和伏危都不在玉縣,也不知玉縣這次是如何應對難民的。
心情浮躁,怕影響到看診,她看完了預約的人,也就沒去了。
城中情況也算是有些好轉,起碼餓死和鬧事的沒幾個了,就是風寒而亡的難民也少了些。
聽說是合浦那邊有善人以工代賑,很多難民都往合浦郡湧了過去。
朝廷和沈太守那裡一直都沒有訊息,糧倉自然是不可能開放的,只能是靠難民自己挺過去,或是有錢善人接濟一二。
蒼梧的難民逐漸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