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雲歡失魂落魄地趕了過來,看著銀衫懷中被染成血人的柳青涯,咚地一聲跪了下去,雙手顫抖得不知該如何動作。
林翎“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宋詩凝一把抱住她。
銀衫顫聲道:“為什麼。。。”為什麼要替他擋槍,就算他被擊中,也不過是變回原形,可他卻是用生命在救他。
柳青涯微微張嘴,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我。。。答應過。。。保護你。。。”
銀衫身體一震,柳青涯咳了一下,艱難道:“十二。。。年前。。。我。。沒能做到,現在。。。。。。”
越雲歡驚訝地看向銀衫,不可置通道:“你。。。你就是。。。十二年前的小妖?”
銀衫沒有理他,他已經心痛到無法言語,他的反應給了越雲歡答案,他的嘴唇抖動了兩下,從嘴角溢位幾聲意味不明的冷笑。
“對。。。不起。。。對不起。。。”懷裡的人還在不顧一切地道歉,銀衫一隻手抱著他,一隻手不斷輸送法力,淚水模糊了他的雙眼,他剛要開口,就聽一旁的越雲歡突然大笑,笑聲瘋狂詭異,笑到最後成了苦澀的自嘲,他厲聲道:“他沒有對不起你!”
銀衫猛然抬頭。
“當年,是我故意拖延時間,是我告訴他我對他的心意,讓他憂慮不安,不忍離去,是我!是我將你的下落告訴了他們,是我阻止了他回去!”越雲歡發狂地大吼,柳青涯虛弱地阻止他:“大哥。。。別。。。別說。。。”
越雲歡充耳不聞,他激動道:“他沒有對不起你,他以為你被帶走,他去絕義門分舵找你,那群畜生為了問出你的下落,折磨了他兩天兩夜,他一身傷病,都是為你,都是因為你!”
淚水順著銀衫呆滯的臉滑進嘴裡,然而他什麼都感覺不到,越雲歡的話像鋒利的刀刃,一字一句都紮在他鮮血淋漓的心上。
原來那日他在夢裡看到的情景,居然是真的,他為他受盡折磨,還差點。。。。。。他想起他曾問那人是否有舊疾,那人毫不在意地答道:不過勞損而已。又怎能是一句勞損而已。
“幸好我及時趕到,不然。。。不然。。。”越雲歡心有餘悸地吸了口氣,“我殺了惠州分舵所有人,卻換不回他的健康,他最終離我而去,獨自隱居,一切都是因為你!”越雲歡問他:“你有什麼資格怪他?”到最後成了自言自語。
那一刻,銀衫什麼也聽不見,周圍喧鬧的場景全都退縮成白茫茫的一片,在這片虛無的白色裡,只清晰可見一道白衣素髮的身影,那人溫柔淺笑,輕撫他的額頭,對他說:“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那人說,他為一人傷了一人,那人說,都是他的錯,那人悲傷地看著他,沒有作一句解釋,現在那人虛弱地躺在他懷裡,滿地的鮮血正一點一點地帶走他的生命。
“。。。青涯。。。”銀衫低聲喚他,換回了懷裡的人眼裡一絲清明,他抬眸看他,露出微弱的笑容,他想摸摸銀衫的臉,卻在中途閉了雙眼,微微抬起的手從半空中落了下去。
銀衫“啊”的一聲抓住他的手腕,冰冷的觸覺刺痛了心臟,銀衫看著他的頭微微倒向一邊,他的心彷彿跟著那人一起睡去。
“青涯,不!不要!”越雲歡發瘋地一般地想要搶過銀衫懷裡的人,他還未碰到他的衣衫,就被銀衫突如其來的力量震開。
宋詩凝和林翎趕緊跑過去將越雲歡扶起來,卻發現她們一向冷酷堅毅的師父此時已經淚流滿面。
“這。。。”飛羽的臉擠成了一片,他問身後的赤衣人:“怎麼辦,要不要通知二哥?”
“王。。。”花露露幾人在銀衫身後不敢上前,他們也未曾想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
“阿彌陀佛。”了塵無奈地搖頭,“罪過,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