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好說,請不必客氣。”禿鷹笑得渾身的肉都在抖:“我這就回去替姑娘安排,保證如意,至遲明後兩天定可辦妥,再前來請姑娘拾掇動身,敝當家可能親自前來促駕呢!”
等於是有了承諾,雖然這承諾並非出於主腦人物。
主腦人物,通常很少正面給予某些人肯定的承諾,圓滑應付是必需的處事態度,肯定承諾被認為是辦事的大忌。
客店不便久留,不久三位貴賓告辭了。
四個人是飛簷走壁離去的,可知他們並沒正式進店造訪女旅客。
陰判唐禮與禿鷹陳良,是繞向城外小徑走的,繞至北門,緩步透過空寂無人的淝河石橋。
那位陶老哥並沒有同行,返回五爪蛟的城內大宅先走了。
壽州城周九里餘,護城河相當寬,北門外以淝河當護城河,那座淝河橋有十八孔,相當壯觀。
他兩人是繞城根小徑走的,幾里路片刻便可到達石橋過河。
夜空寂寂,城門天黑即閉,交通斷絕,因此夜間很少有人在石橋上行走。
“禿子,你怎麼不立即把那雌兒接走?”城根小徑說話不便,這時可以並肩而行了,陰判碰碰禿鷹的手膀,口氣有些兒埋怨的成份。
“你真驢,怎麼就急吼吼把人接走?”禿鷹不屑地反問。
“不怕雌兒飛走了?”
“沒知識。”禿鷹仍然表示智慧高人一等:“她剛來求助,雙嬌落了單,會在獲得庇護承諾之後,便驚弓之鳥飛走?”
“那……早些接走,以免夜長夢多……”
“你是真糊塗呢!抑或是真的沒知識?你綽號稱陰判,自詡足智多謀……”
“你……”
“還沒有弄清追逐她的人是何來路,你敢大大方方毫無顧忌把人往秘壇請?如果追躡她的人,是威震天下的高手名宿,結果如何?”
“這……”陰判怔住了。
“咱們這些人就算是真的強龍,也招惹不起真正威震天下的高手名宿,那些人比亡命更可怕,殺起人來如刈草,殺了就遠走高飛。老唐,咱們的人禁得起幾下切割砍殺?別忘了咱們的人中,十之七八是有家有小的人。”
“唔!確是可虞,難怪老大慎重其事,一直不曾下決心處理。”陰判居然打了一冷戰,心中的恐懼暴露無遺。
“所以你只配做不稱職的狗頭軍師,專出些瞻前不顧後的餿主意。”
“我想起來了,薄暮時分,在淮南客棧投宿的伏魔劍客賈永豪,會不會是追躡她的人?那小輩是這一代後起之秀中,最具危險性的風雲人物。”
“你算了吧!別估錯了物件好不好?那小輩的武功劍術,號稱武林一絕,自詡伏魔降妖,專向那些邪魔外道的高手名宿挑戰,自負得很,哪屑過問江湖雙嬌這種只配稱一流女浪人的閒事?人家大劍客眼睛長在頭頂上,追躡一個女浪人也毫無所獲,這件事日後傳出江湖,他伏魔劍客的臉往那兒放?別把他計算在內,老唐。”
“說得也是。”陰判已經透過橋頭,突然轉頭回顧:“那小輩志比天高,的確不屑過問小人物的閒事。”
“你看什麼?”禿鷹信口問,但也扭頭回顧。
身後的橋上空蕩蕩的,鬼影俱無,夜風帶來涼意,沒聽到腳步聲。
“我好像聽到身後有輕微的腳步聲。”陰判唐禮重新將目光收回:“也許是我在疑神疑鬼。”
“人們用神鬼建立根基,如果我們也相信有神鬼,還混得下去嗎?老唐,你是愈混愈回去了。那是橋柱折傳的聲音,是你我的腳步聲。”
“走夜路而且心虛的人,經常會把自己的腳步聲……”
“你心虛了?”
“這……我總覺得可疑。”老庸仍在用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