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與凡娜藏身到了街巷角落的暗處,她們將在這裡等待指令,同時關注建築物周圍的動靜。
鄧肯與莫里斯則來到了那棟有著黑色大門的建築物前。
建築物內很安靜——這是理所當然的,畢竟現在太陽還未升起,而這個世界的夜晚向來不適合普通人活動,大多數正常人入夜之後都沒什麼夜生活,早早入睡等待天明才是常態。
但是從深海中返回的「複製品」也會如普通人那樣作息嗎?
鄧肯抬起頭,注意到了門框一角的醒目按鈕,便伸手按了兩下。
隱隱約約的,能聽到建築物內傳來電鈴尖銳又急促的響聲——在這寂靜的夜晚,電鈴聲顯得格外突。
「或許我們不該在宵禁時候登門,」莫里斯摸了摸腦門,語氣中帶著些許猶豫,「驚動鄰居的話會引起懷疑的。」
「但你那位朋友很可能等不了太久,能早一點也好,」鄧肯淡淡說道,「別的就不用擔心了,引起教會懷疑或者驚動城邦當局都是生活的一部分,你應該適應作為失鄉號一員的身份。」
莫里斯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口,而這時候鄧肯又伸出手,按了兩下門口的電鈴。
終於,他們聽到建築物內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腳步聲還有什麼東西被撞倒的動靜——接著客廳的燈被開啟了,燈光透過旁邊的窗戶灑在街道上。
正如鄧肯在好奇地打量他,他也在好奇地打量鄧肯一個穿著黑風衣、戴著寬邊禮帽的魁梧訪客,衣物的縫隙間甚至看不到任何容貌特徵,只有層層繃帶。
「莫里斯先生的朋友,旅行中的探險家,對布朗·斯科特先生的研究很感興趣,因此順路拜訪,」鄧肯主動說道,「希望這沒有給你們帶來困擾。」
鄧肯瞭然地點了點頭,與此同時,門後面那個年輕聲音的主人在聽到莫里斯的話之後明顯遲疑了一會,才堅定著開口:「抱歉,天太晚了,而且
老師也正在睡覺,有什麼事明天天亮再說好嗎?」
「要來些甜煎餅和香腸嗎?現在只有這個了······」伽羅妮在廚房對兩位客人喊道,聲音中略帶歉意。
莫里斯皺了皺眉,情況跟你一開始預期的不一樣,他沒想到在布朗·斯科特去世三年之後,對方的學生竟然還住在這座房子裡,但在短暫的思索之後,他便組織好了語言:「我們到的太晚了,現在還沒找好住處——另外,你的老師在之前給我寫了封信,是他邀請我來的。」
這位女學生回答時的語氣神態都沒有任何問題。
一邊說著,他一邊不動聲色地關注著眼前之人的反應。
說著,他又轉向鄧肯,壓低聲音緩慢地說道:「可能是布朗·斯科特的這個學生,我聽他提起過。」
「大概一個月吧,」伽羅妮似乎並沒多想,只是閒話家常般回答著客人的問題,「他突然回來了,說旅行很累,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哦,就是那之前他提起要邀請莫里斯先生來家裡做客的。」
「是伽羅妮嗎?」莫里斯試探著問道,「布朗·斯科特先生在家嗎?我是你老師的朋友。」
因為是深夜驚醒,這位彷彿石頭般的年輕女士身上只套著一件寬鬆的睡袍,褐色的長髮略顯雜亂地披散在腦後,她扶著門框,帶著謹慎審視的目光打量著站在門口的兩位不速之客。
莫里斯和鄧肯交換了一上眼神。
如果是師徒關係,這當然沒什麼,但她跟那位民俗學者之間的關係顯然超出一般師徒——布朗·斯科特不能把自己的居所鑰匙都交到這位學生手上,而後者更是在這裡一住三年,並且在老師「回家」之後又毫不遲疑地承擔起了照顧的責任,有這種親密且相互信賴的
關係,布朗是不可能在出門時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