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明燁隨手將韁繩遞給那個藥童。他不再詢問,前行數步後。早就有另一個藥童伸出雙手扣住青銅惡鬼獸頭上的門環,往外一拉,那紫白色經過雨淋日曬嚴重褪色老槐樹製作成的兩扇厚重木門,隨著那‘吱呀呀’軸臼摩擦的輕吟之聲,就左右兩分開,最後停滯於牆邊尺餘的地方。
藥童沒有在前面引路,而是用手向門裡輕輕做了個手勢:“少俠請進!”
豐明燁微微點了一下頭,抬腿邁過高高的門檻,就向那庭院中間的客廳走去……
隨著‘吱嘎嘎……’聲音的再次傳出,身後那兩扇木門又被重新關上。
神醫包全的房屋是比較老舊的,青磚牆,屋頂覆大片灰瓦,灰瓦正失去原有的色澤變得愈加青黑,邊沿垂脊處,青磚與瓦片相接的地方,竟有幾棵枯黃矮小的茅草在晨風中微伏著。簷下開有不算太大的數個方格扇窗,窗紙較舊,泛著淺黃色,有些已經破碎。
庭院裡有一些石臼、石杵、石碾,還有幾口較大的陶缸;靠近西廂房的屋簷下,放著一大一小兩個鑄鐵製作的藥碾子,是外粗糙內光滑。院子中央看其形狀是個花圃,青磚圍堰內泥土裸露著。因現在正處於早春,花圃很蕭條,只有七株距離不等,樹皮呈灰褐色,且直徑都已經超過碗口粗細的女貞,高丈五有餘,傘狀,立在那兒,其革質葉是庭院唯一的綠色。
豐明燁繞過花圃,來到客廳門口,見裡面沒什麼動靜,隨手拉開那木糙色舊的方格扇門,走進客廳裡面,隨後轉身又將門關上。他不想讓那稍帶寒意的冷風侵擾這溫暖的廳室。
室內較為寬闊,一張大茶臺放在客廳正中。茶臺的面料卻不上檔次,是老槐樹的,放在其周圍的幾把椅子也有些破舊,基本也都是槐木做的,可見,‘天域神醫’包全是來了個就地取材。至於是誰做的,豐明燁透過那粗糙的做工已經大體知道了八九分,他判斷極有可能是包全自己做的。
此時的包全,並沒有在客廳裡,豐明燁不想四處去找他,隨手在靠近門口處拉過一把椅子坐下來,耐心等候著那個神醫的出現……
數刻之久,連著客廳的一個內室門,由內而外被開啟。只見包全滿臉汗水從裡面走出來,他抬手抹擦著臉上的汗水,不經意間,看到了正坐在那椅子上等他的豐明燁。他汗也顧不得擦了,急前兩步,‘撲通’跪倒在地,言語有些誠惶誠恐:“老臣有罪,未去迎接聖上。”
豐明燁趕緊起身,上前把他給攙扶起來:“咳!你這是幹什麼?我現在只是個破落王朝的繼承者,等有哪一天,打下天下來,你再跪也不遲。”
包全立在一旁,嘴裡說道:“規矩不能亂,沒外人時,你是君,我是臣,不行君臣之禮,屬於以下犯上,罪該萬死。”
豐明燁對包全擺了一下手說道:“行了!行了!我沒那麼多講究。”說完又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包全仍弓著腰立在一邊,像個隨時聽候差遣的老家奴……
豐明燁看著包全,這老朽,竟然在他自己的地盤上玩起了真的,看來他這地方我以後還是少來兩次為妙。今天既然來了,也開開葷,過兩句帝王癮,把他先給搞坐下再說,他畢恭畢敬站在那裡,我還真有點不好意思坐在這。於是,便調整了一下身姿,來了個正襟危坐,臉上便掛起九五之尊的表情,語深言沉地叫了一聲:“包全!”
包全聽到豐明燁直呼他的名字,也看到了瞬變的那一臉嚴肅像,立刻應道:“臣在!”
“朕,賜你坐下說話。”
“謝聖上!”
豐明燁說完這幾句話,汗都下來了,感覺比打個妖魈魅都累,主要是話在嘴裡說著彆扭;其次是臉繃得太緊難受,擺姿勢坐著身體發僵。心說,我不和你這迂腐的老頭子玩了。他起身快速向門口走去,出了門面對花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