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說,他一個月前確實簽署了一份委託書,只不過他以為是博物館展覽的授權檔案。”
也就是說,委託書沒有造假,但被鑽了空子。
徐平徵問宋律師:“蔣叔那邊呢?老爺子知不知道什麼隱情?”
宋律師搖搖頭:“具體的情況還不瞭解,不過確實有不尋常的地方,老爺子說上週一蔣平伯出去見了個人,當時對老爺子說是老家的人,回來後就不太對勁,還破例喝了酒。”
至於蔣平伯到底去見了誰,徐青舶找到蔣平伯出行的那輛車,黑匣子還在,那天的行車記錄卻被刪了,古怪得很。
時瑾把東西帶回了御景銀灣。
“黑匣子裡的資料能恢復?”
姜錦禹把資料連線了電腦,手指邊敲鍵盤,邊回:“能。”螢幕上的程式碼飛速跳動,他補充,“我要三分鐘。”
時瑾靠著書架,等了三分鐘。
手指輕敲enter鍵,收尾,姜錦禹活動活動指關節:“出來了。”
時瑾走過去,站到電腦後面:“地址發給我。”
“嗯。”
姜錦禹點選傳送後,靠在專門的電腦椅上,歇了手,端了杯子喝水,說:“我恢復了郭吉山所有的已刪除資訊。”
郭吉山便是那個檢舉徐家的官員,姜錦禹入侵了他的電腦和手機,調出了所有通訊往來資料,做了高階篩選。
“有沒有相關徐家走私案的?”時瑾稍稍俯身。
“有。”姜錦禹放下杯子,匯出篩選後的電郵,“昨天,郭吉山收到了一封電郵,郵件附件裡的檔案就是徐家洗錢的賬目明細表。”
也就是說,郭吉山就是個跳板,被人當了槍使,真正想搞徐家的,另有其人。
“發件人是誰?”時瑾問道。
姜錦禹念:“秦雲飛。”
秦家老三,秦明立以前的左膀右臂。
時瑾回公寓時,近九點,姜九笙還沒有睡,裹著毯子窩在沙發上等,茶几上放了一部手提,在播放一部外國的片子,聲音開得很小,幾乎聽不到。
聽見開門聲,姜九笙便暫停了電影。
時瑾走過去:“怎麼還不睡?”
她把放在毯子裡的手伸出來,環在時瑾腰上:“等你啊。”
厚厚的毛毯滑落在地上,露出了她一截白皙的腳踝。
時瑾眉頭微蹙了一下:“又不穿襪子。”俯身,把她抱起來,往房間去,捂著她的腳,等溫度暖了,才給她蓋上被子,“你先躺下,我去給你泡牛奶。”
姜九笙還抱著他的腰,沒鬆手:“時瑾。”
時瑾與她一起倒下,陷在柔軟的被子裡,他撐著身體的重量,伏在她上面:“怎麼了?”
她抬起手,繞過他的脖子:“這次事,是不是衝著我來的?”
時瑾揉了揉她的頭髮:“不要胡思亂想。”
她仰躺著,燈光正面落進眼裡,像沉沉浮浮的光影,瞳孔中心一點最亮的地方,倒映著時瑾的容顏,影影綽綽的。
聲音也懶懶的,她說:“徐家與人為善,沒得罪過什麼人,兩位堂哥和瑟瑟,也都沒有仇家。”
那麼,只有她了。
“跟你沒關係,是我的問題。”時瑾稍稍俯身,隔近了看她的眼睛,他說,“中南秦家、西塘蘇家,還有常州滕家,只要還共存就會紛爭不休,是我硬拉你進來的,我是禍端。”
人的慾望,沒休沒止。
權利、金錢,或者風月情色,都是殺戮和戰爭的導火索。既入俗世,除非無慾無求,否則,難免禍亂。
他生在秦家,最腥風血雨的家族,他要獨善其身,他要為了她,行得清白端得磊落,何其難。
到底是他不好,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