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幾步:“沒忘,而且也知道,我被感染的機率很小,視窗期二次傳播的機率更小,甚至基本為零,我是醫生,這些我都比你清楚。”停頓了一下,時瑾看著她,目光灼灼,“可是,笙笙,我是你男朋友,這種事,一旦涉及到自己,一旦關係到你,我根本顧不上醫學機率。”
他曾經以為,也一直都以為,若是有一天他得死,他一定要抱著他的笙笙一起死,然後埋在一起,骨頭都要融在一起,這樣極端又不可理喻的想法,根深蒂固地藏在他心裡很久,從來沒有動搖過。
可今天下午,不過一個小時的時間,他推翻了他之前所有固守的念頭。
如果他得死,那麼笙笙一定要留下,就算守著他的墓哭一輩子,都不要去墳裡陪他,他甚至都想好了,安排好她餘生所有的事情,等她百年之後,再把她葬進自己的墳頭裡。
還是很瘋狂,極端,卻是他現在唯一的念頭,死不死都不知道,就已經開始安排他與她的身後事,瘋了一樣。
她沒有再湊過去了,站在時瑾兩步遠的地方,賭氣似的說:“手總可以給我牽吧。”
時瑾遲疑了一下,還是把手遞給了她。
姜九笙握住他的手,然後二話不說,拉過去低頭就咬了一口。
猝不及防,被她狠狠地咬了一口,時瑾大喊:“笙笙!”
他想也不想,用力推開她。
她卻死死不鬆開牙,直到把他手臂咬出血為止,然後放開,舔了舔唇上的血,仰頭看著時瑾,說:“現在好了,可以吻我了嗎?”
這麼不管不顧,簡直是玩命!
時瑾沉著臉,去倒了一杯水,遞給她:“漱口。”
姜九笙沒接,就那麼直勾勾地看著他。
“笙笙——”
她打斷:“時瑾,我不相信低機率事件。”她語氣很平靜,沒有一點驚慌失措,像預設了千遍,磨礪出來的堅定,“就算真讓我中了彩票也沒關係,我並非父母親生,也沒有什麼剪不斷的牽牽扯扯,我就一個人,無牽無掛,以後都要跟著你的。”
時瑾握著水杯的手,在顫慄。
這樣的姜九笙,怎能不心折,她啊,若是認定了什麼,命都能掏出來。
時瑾走過去,抬手,落在她臉頰,輕輕地摩挲:“笙笙,我以前怕你不夠喜歡我,現在,”又走近一步,“卻怕你太喜歡我。”
說完,他低頭,吻了她,她唇齒間有血腥,是他的血。
時瑾抱著她的腰,把她放在辦公桌上,扣著她,用力深吻,將她的呼吸,她口中的津液,她的喘息聲,全部吞入腹中。
恨不得把她吃進身體裡,骨肉都融在一起才好,也就不用這麼心驚膽戰,這麼患得患失。
他甚至想,興許該去選好他與她的墳頭了,以後是一定要埋在一起的,一處就好,不用很大的地方,把骨灰燒在一起。
他放開她,抱在懷裡,啄了啄她殷紅的唇角:“笙笙。”
“嗯?”
時瑾突然低聲問她:“是不是不論我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會要我?”
姜九笙沒說話。
他捧著她的臉,目光相對,不確定地喊:“笙笙。”
她說,語氣很認真:“不能隨口一說,所以剛才我是在慎重考慮。”
然後她點了頭。
真的是慎重考慮之後,她確定,至少這一刻確定,她真的喜歡這個男人,喜歡到不知道怎麼好。
時瑾沒說什麼,抱著她親吻,耳鬢廝磨,從她額頭往下,一處一處地親,她也聽話得不得了,軟綿綿地窩在他懷裡,摟著他的腰,任他予取予求。
親暱了許久,時瑾才抱她下來,從抽屜裡拿了一個藥瓶,倒了一粒餵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