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時瑾的聲音,冷若冰霜。
男人這才跟出去了。
門被關上。
姜九笙只覺心頭微緊,隱隱有些不安。
時瑾走至十米開外,靠在走廊的牆邊,抬眸,神色冷然,略微帶著距離感:“什麼事?”
男人眼帶笑意,左手交疊放在右手背上,摩挲著手套:“我們是親兄弟,還需要有什麼事才能問候?”
時瑾顯然不想周璇,轉身便走。
“裡面那個女人,”男人拖長了語調,眸光意味深長,“不介紹一下?”
一雙鷹眸,似笑非笑。
秦家十一子,最數二少秦明立捉摸不定,素以儒商為人所知,只是,執掌了近半個秦家地下交易的人,又怎可能不是狠角色,多半是隻綿裡藏針的笑面虎。
時瑾停了腳,回首,目光漠然,只道:“跟你無關。”
“怎麼會無關,”秦明立收了笑,眼底的精光似是而非,睨著時瑾,“若是未來的弟妹,當然要好好了解一下。”
“你的小指,”停頓了一下,時瑾抬了抬眸,眼裡有寒霜,“忘了怎麼沒的?”
秦明立臉色陡然冷下,右手垂在身側,緊握,白色手套的尾指乾癟,空了一截。
走廊最盡頭,竹木的門猝不及防被推開,門口的人剛邁出一步,又生生頓住。
“誰在外面?”
一聽便知年長,卻聲如洪鐘,中氣十足。
秦蕭軼還站在門口,看了看走廊裡的人,回了話:“爸,是六哥。”
屋裡,原木的圓桌上圍坐了十多人,上座之人正是秦家家主秦行,中南三省境內,都尊稱其一聲秦爺,已過花甲,仍不減一分戾氣,雙目矍鑠,稍稍抬眼也叫人不寒而慄。
“進來吧。”
是命令的口吻,威嚴,且不容置喙。
秦明立一眼掠過時瑾,先一步進了屋,間隔了片刻,白皙修長的手推開了門,還落在門把上。
沒有進去,時瑾站在門口,目下清冷。
一桌子秦家人,全部停下了筷子,噤若寒蟬,審時度勢卻又不動聲色,
秦行沒抬眼,聲音渾厚有力:“先坐下吃飯。”
口吻,是一貫的不由分說。
屋裡誰都沒有接嘴,唯獨時瑾,仍站在門口,從容漠然,淡淡道了句:“有人在等我。”
整個秦家,也就只有時瑾敢這麼我行我素。
秦行冷了臉,已有幾分慍色:“先吃飯,完了跟我回一趟秦家。”
時瑾置若罔聞:“慢用。”
兩個字,不冷不熱,話落,他便轉身。
杯蓋驟然扣下,秦行抬眼,雷霆大怒:“你給我站住!”
時瑾頓了一下,未回頭。
整個秦家,就只有他時瑾,肆意妄為,半點不從管教,秦家入不了他的眼,就連他這個父親,他也從未放在眼裡,不冠秦家的姓,一身反骨。
他秦行一生,大半輩子都在刀口上舔血,什麼血雨腥風沒有見過,早過了年輕氣盛的年紀,也就唯獨這六子時瑾,一次一次讓他喜怒於色。
他勃然大怒道:“就算你不回秦家,你也照樣是我秦行的兒子,我要逼你回來,有的是辦法。”
時瑾聞言,回頭:“像八年前那樣?”
他一雙眼,像深秋的井,無波無瀾,冷得徹骨。
在座的秦家人,竟無一人接話,陡然沉默。
八年前,時瑾還是秦家最得重視的未來掌舵人,覬覦那個位子的秦家人不在少數,可也沒有誰撼動過他分毫。
直到他帶回來一個十六歲的女孩。
他把女孩養在了獨棟的小樓裡,鎖了門窗,並在門口放了一把槍,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