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一輛一輛扶起來,大概是撞到了腿,走路一跛一跛,路過那麼多人,卻沒有一個人上前去幫一把手。
姜九笙解開安全帶,下了車,走到路邊:“我來吧,您去那邊歇會兒。”
老人對她笑了笑,搖頭,很緩慢地彎腰把車扶好,他手背的老年斑很多,有輕微手顫的毛病。
姜九笙沒說什麼,走過去幫忙。
末了,老人家從三輪車上摸出一瓶水,笑著遞給她:“謝謝你啊,小姑娘。”
她接了:“不客氣。”
正要回車裡,迎面開過來一輛摩托,即便是在人行道里,車速依舊很快,車輪壓到了沒有平放的下水道井蓋,摩托車輪子打了個滑,沒了方向,歪歪扭扭往地前撞,人群迅速避讓,車輪往右一扭,剛好撞上了老人那輛剛扶起來的三輪。
三輪車慣性往前,車把橫著打在了姜九笙的腳踝上,摩擦力與推力很大,她腿一疼,差點跌倒。
摩托車被三輪阻了一道,這才停了,車的主人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面向很憨厚,個子不高,見撞了人,立馬道歉了:“對不起,對不起,你有沒有事啊?”
姜九笙蹙眉,還是搖了搖頭:“沒事。”
男人摸了摸口袋,掏出來一張名片:“我叫趙致賢,要是有什麼事,你——”
話還沒說完。
“你對她做了什麼?”
聲音冷冰冰的,隱忍著怒氣。
姜九笙抬頭,便看見了站在男人身後的時瑾,一雙眼,陰沉極了。
男人頓時發怵,縮縮腦袋,低頭:“我不是故意的。”
他手一抖,名片掉地上了。
賢德農家樂,趙致賢。
時瑾盯著對方的眼,眉宇間壓著怒色:“誰派你來的?”
目光深邃,像海底深處的冰凌,讓人不寒而慄。
“我、我——”
男人磕磕巴巴,不敢抬頭。
時瑾眼底的戾氣太重了。
“時瑾。”姜九笙走過去,拉他的手,“我沒事,只是個小意外。”
時瑾斂了斂神色:“滾。”
男人如獲大赦,推著摩托快步離開了。
時瑾把手裡的袋子遞給姜九笙,空出手,蹲下,把她的褲子邊兒往上捲了一點,果然青紫了。
他仰頭,蹙著眉頭:“能不能走?”
“能。”她原地走了兩步,“沒什麼事。”
時瑾牽著她回了車裡,車上有醫藥箱,他翻出兩隻藥膏,轉頭:“腳伸過來。”
姜九笙乖乖把腿擱在他膝蓋上,低著頭追著他的眼睛看,他瞳孔裡,還有沒有散盡的暮靄,冷冷沉沉的:“為什麼發這麼大火?”
時瑾用棉籤蘸著藥膏,塗抹在她的腳踝上,輕輕揉開。
他說:“控制不住。”抬起頭,眼裡的凌厲漸漸柔軟下來,“笙笙,心理治療我有在做,不過,似乎沒有什麼作用,一碰到你的事,我還是會失控。”
她就是磕一下碰一下,他都能方寸大亂,跟個有被害妄想症的瘋子一樣,總覺得全世界的人,都想害他的笙笙。
尤其是剛剛那個男人,那張臉,他認得……
他垂下眼,睫毛下長長的側影將眼底情緒全部覆蓋住。
“沒事,”姜九笙挪過去一點,挨近了看他,“你失控的時候我會拉住你。”
擦好了藥,時瑾把她的褲腿整理好,用手帕擦了擦手,手扶在她腰上:“剛剛嚇到你了?”
剛剛她確實愣了一下神。
她搖頭:“我是擔心要哪天我真出什麼事了,你——”
時瑾打斷她:“不要做這種假設。”
她沒有再說話了,只是,仍然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