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愣了一愣,坐起來:“你喝酒了?說什麼胡話。”
江北到雲城的飛機要三四個小時,晚上又有點堵車,時瑾到姜九笙所住的酒店時,已經過九點了,深秋的天,夜裡涼,姜九笙接到時瑾電話時,正蓋著毯子縮在沙發裡假寐。
她聲音輕,把手機放在耳邊,喊了他一聲。
“笙笙。”
“嗯。”
她的聲音聽上去有氣無力的。
時瑾緊張她:“怎麼了?”
姜九笙在沙發上翻了個身,聲音還是軟綿綿的:“沒事。”
她在發愁。
時瑾說:“給我開門。”
她愣了一下,扔了手機,從沙發上起來,跑去玄關開門,一開啟門,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時瑾,穿得很休閒,白衣黑褲、灰色的外套、白色的板鞋,脖子上還繫著她給他買的圍巾,大概夜裡風大,他額前的發被吹得有些亂,只是依舊好看,眼裡有窗外的星星,灼灼明華,漂亮極了。
“笙笙——”
不等他說完,她撲過去,用力抱住了他。
時瑾把行李放下,託著她的腰,抱著她進了房,反手關了門:“怎麼了,寶寶?”
姜九笙不說話,摟著他的脖子,臉埋在他肩上蹭。像只悶悶不樂的貓,不端著她的一身冷清,就在他這裡撒撒嬌,像個再普通不過的女孩子,偶爾不那麼堅韌,柔軟又脆弱。
時瑾捧著她的臉,要看她的眼睛:“是不是誰欺負你了?”見她眉頭不展,時瑾聲音都冷了,“你跟我說,是誰——”
她抱著他不撒手,往他懷裡鑽:“沒有誰欺負我。”低聲地跟他說,“時瑾,我今天在墓地碰到了徐市長。”
時瑾神色稍稍變了,摟著她纖細的腰,收緊了一點。
姜九笙仰頭看他:“他是我的生父,對嗎?”
他頷首,直接託著她的腰,抱著她,腳離地,去了沙發上:“我已經做過親子鑑定了,笙笙,徐平徵確實是你的父親。”本來就是要告訴她的,不想徐平徵竟先一步找到了墓地。
她一時也不知道作何反應了,心裡五味雜陳,有喜,自然,也有憂。
“如果不喜歡,不認也沒有關係。”他涼涼的指尖按在她眉心,輕輕地揉。她有他就好了,其他人都無關緊要。
姜九笙搖頭:“不是不喜歡。”平心而論,她很欣賞徐平徵,更加喜歡徐家的人,她想,“只是一個人久了,突然多了家人,不適應而已。”
時瑾摸摸她的臉:“你想怎樣都可以。”只要她高興就好。
“那徐蓁蓁呢?”
“她是姜民昌的兄長姜民海的女兒,與你年紀相仿,姜家讓她冒名頂替你去了徐家。”
姜九笙聽著,姜民昌老家的人和事,她都不知道,只是幼時去過,後來便完全斷了聯絡。
時瑾把她抱在懷裡,用毯子蓋住她的腿,與她細細說來,這中間的細枝末節、姜家作假的過程,還有警局已經破獲的那起殺人案子。
姜九笙也是現在才知道,蘇傾居然還是因為她被捲了進來。
她聽到尾聲,忍不住問:“喬方明是姜民海殺的?”
“還有姜強,是同夥作案。”時瑾把身上的外套脫了,又把她摟回懷裡,“姜民海已經落網了,姜強在逃中,警局已經下了通緝令。”
她安靜地窩著,沒有說話了,擰著眉在想什麼。
時瑾問她:“你怨他嗎?”
她知道,他指的是徐平徵。
她搖頭:“不怨。”心情緩緩平靜下來,“別人的錯,沒有必要拿來懲罰無辜的人,何況,我沒有什麼不幸的,我都遇到了你了。”
不怨天尤人,也容易知足。她就是這樣,黑白分明得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