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霧水,你看我我看你。
時瑾稍稍抬了抬眸子,語速緩緩:“醫院已經向法院提起了訴訟,你砸的這些東西,開庭之後都會被列入賠償清單內。”側了側身,時瑾指了一個方向,“你的左手邊,往裡數第三間,裡面那臺儀器價值三百四十萬,你若還不痛快,可以去砸那個。”
寧建武頓時瞠目結舌:“你!”他惱羞成怒,破口就罵,“你。他。媽是哪根蔥!”
“我剛剛說了,”時瑾一字不差地重複,無波無瀾的語調,“心外科主任醫師,時瑾。”
什麼醫師?時什麼?
寧建武管不了那麼多,掂了掂手裡的棍子,囂張跋扈地喊:“不想死就滾開,不然老子先弄你!”
寧建武高抬手,棍子已經舉過了頭頂,凶神惡煞。
不見時瑾退一步,他閒庭信步般,往前走著。
身後肖逸急忙喊道:“時醫生。”
時瑾回首,言簡意賅:“你們退後。”
肖逸對時瑾言聽計從慣了,本能就服從,眼睜睜看著時瑾越走越近。
寧建武本就只是打算虛張聲勢地鬧一鬧,拿到了錢就了事,不想有人這樣步步緊逼,他急了,扔了棍子,從口袋裡摸了一把瑞士軍刀出來,拔出刀鞘,刀尖指著前面的人:“你再往前一步,老子捅死你。”
他緊緊握著刀,整條手臂上都是紋身,上面的青筋隱隱暴起。
對方目光仍波瀾不驚,又往前了一步。
寧建武咬咬牙,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握著刀就撲過去。
“時醫生!”
眾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卻見時瑾不避不閃,只是稍稍側了一個角度,抬手,一個巧力,繞到了寧建武的手腕。
寧建武見狀就反撲。
時瑾突然收力,擒住他拿刀的手。不見任何動作,就聽寧建武慘叫一聲,手一抽搐,軍刀就掉在了地上,他立馬抬左手,握拳朝時瑾揮過去。
就是這時,時瑾突然鬆手,用力一劈。
寧建武整隻右手臂都麻了,隱約聽見骨頭錯位的聲音,他反應遲頓了一下,左手便又被擒住了,他欲掙脫,卻發現動不了,右手抬都抬不起來,後知後覺地發麻,火辣辣地疼。
時瑾這才不疾不徐地從醫用推車上拿了一根輸液管,將寧建武的雙手捆在背後,他右手被扯到,直痛得大叫。
時瑾回頭:“你們還要繼續?”
那幫子撐場面的小混混都愣在那裡,看著眼前漂亮的男人鬆了手,走到推車旁,用消毒水在洗手。
再看看他們老大,被綁著手,坐在地上痛叫,二十幾個兄弟硬是沒一個吭聲的,他們這是遇見真正的練家子了,硬碰硬是找抽。
時瑾洗完了手,用醫用的繃帶擦了擦手上的消毒水,抬頭說了句:“送警局。”
大廳的幾個醫生和護士都愣了很久,才回過神來。
時醫生居然會打架?!而且動作還那麼賞心悅目?!
果然,美的人做什麼都是美的。
兩個男醫生趕緊把五花大綁的寧建武拽起來,他哪裡甘心,齜著牙放狠話:“梁致遠,你給老子小心一點,不賠錢,你老婆孩子都別想好過。”
有本事向時醫生撂話啊!
欺軟怕硬的貨!
不過,梁醫生確實是個軟性子,他膽小怕事在外科都是出了名的,大概也是因為這個,才被寧建武盯上了。
等大廳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梁醫生才從樓梯口過來,感激涕零地說:“謝謝你,時醫生。”
梁醫生臉色到現在都是白的,腦子裡就回蕩著那一句‘你老婆孩子都別想好過’。
時瑾沒有多說,只提醒了一句:“別分心,下午還有手術。”